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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羡游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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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李果这个包袱,也被陈行己带下了山。

当事人是如此说的:“都督别看我是个女子,但从小我就知道,女子若想在这是非之世自保,定是要靠自己的。”

李果这两日也摸索出了陈行己性情,他不喜那一帮惺惺作态的贵女,在山上遇见都故意躲着走。

于是乎,迫切的想拉开自己与那帮乌合之众的距离。

陈行己自顾自收拾包袱,不打断就代表还能忍受这只探头探脑想得到点眼神交流的小苍蝇。

“都督!刀枪剑弩,我都会使,都督若是不信,我可以表演给你看!”,她说到自信之处,丝毫不怵。

“不必。”

“别啊,都督,我......”

“勿要扰了佛门清静。”,真是,阿弥陀佛。

李果话赶话,如此急切,说白了还是因为无处可去了。她并非是那种真厚脸皮的无赖,山上不收尼姑是事实,那广教寺就并非栖身之所。

左顾右盼,陈行己还算可靠。

被一次次拒绝了之后,李果有些羞愧,有些无奈,更有些无措。

“好。”

沙漠之中,忽出清泉。

“什么,都督你说什么?”,李果真怀疑在自己的表情像极了饿久的野狗,大张着嘴,口水呼之欲出。

“好”,他说好:“我知你武艺不错。”

宫宴之上,她在皇后面前不是耍过宝了?

红绸飞舞,虽忙于球场得胜,但匆匆一瞥,也是铭感于心。

“你可愿舍去女子之身?”,步兵还未有招募女子当差的先例。

女子之身算什么?她“清白”都不在了?

打出生起,李果虽未曾怨怼过自己的女子之身,但无论是爹还是教习武艺的师傅常把那一句:你若是个男子就好了。

挂在嘴边。

她孩童之时,不解。

是她有何处做得不好吗?明明夙兴夜寐,勤学不辍,远胜于同期男子,也天赋不浅。那为何他们仍旧满怀遗憾,孜孜不倦的重复着这一句。

后来,她便懂了。

若身为女子,无论多飒爽的英姿,都只能孤芳自赏罢了,炫耀不得,致仕不得,那便是无用!

“愿意,我当然愿意!”,也不知为何,明明李果这个人的所有就要被一笔勾销了,她还没来由的高兴:“愿为都督效犬马功劳。”

这话说的谄媚,还真叫她捡着了这个便宜。

“犬马之劳,倒是不必,但是真有一事,日后要麻烦你。”

......

“行己已下定决心剃度,望了悟大师成全。”,他终是下定决心,可这一剃无疑是率先打破了与其父之间的和平条约。

“施主,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了悟大师仍是小和尚时便养育此子,虽了然众生皆苦,但陈行己的身世还是让大师牵挂不已:“剃度不光是剃去三千烦恼丝,也是去掉了一切骄傲、怠慢和牵挂之心。”

“吾已下定决心。”

剃度仪式一切从简,请师,问遮难后了物和尚就刮去了陈行己一头乌黑的亮发。陈行己安排李果站近些看着,也算做个见证。

陈行己为母亲供奉的长明灯换了跟灯芯后,带着新接上的小尾巴安然下了山。

南枝似宫中游魂,月娘母性大发,也把她当作临安养。套上同临安一样的素色罗裙,被打扮的像模像样。

她整日也无事可做,月娘打扫公主庭院和沈厝寝殿,她也跟着,坐在堂下的台阶上看景。

“二郎手巧,公主喜欢庭院造景,唯有瞧着些画册时能安静一些,喂汤喂饭也能稀里糊涂咽下去。后来就自己要了纸画。”

月娘将兄妹俩的这点往事如数家珍,一边儿用抹布跪在地上擦拭一边倒了出来:“二郎手巧的很,就照着公主画的造景,才有了这院中的景色。”

也不知道那日她负气离开后,沈厝和临安说了什么,再见之时,已不会再如初见之时那般惊恐了。

但南枝一入内,临安总会躲开五个身位的距离,眼神里不说疏离,有些不甘。她像是被人硬塞进来的一样。

而且,不知怎么的,南枝的喷嚏没停过,总是鼻子瘙痒,就一下子打了出来。

月娘不通药理,也害怕她旧疾未愈,拖久了伤及根本。总煮姜汤枣羹喂她,以蜂浆调味,她很是受用,有滋有味。

三人俩院,偏居一隅,世外桃源。

“姑娘不急?”

选上的几位贵女都已红妆待嫁,未选上的不管光彩不光彩也已归家。就她不明不白的滞留宫中。

不用怀疑,她这个小病秧子,就是被忘掉了。

后宫都围着太子和新嫁娘打转,她,不显眼......

“不急啊!”,她急什么?

月娘比小果利索,厨艺更是不用说,她的小肚子每日鼓鼓囊囊。

临安通常不闹,她的日子同宫外没什么两样,反而少了三分提心吊胆,少了两份顾影自怜,

霎时已春日迟迟,卉木萋萋,仓庚喈喈,采蘩祁祁。

她寒症渐好,天气渐佳,一日不动也会起一身薄汗。

“月娘,我想吃梨!”

梨子不当季,宫中也得不来脆甜的。

月娘知南枝喜甜,便将梨子削成薄片,置于玉盏取冰消暑,点上几滴自酿调味的米酒。正所谓甘棠生露华,一团削玉并刀下,数片浮冰碧碗中。

南枝“诗意大发”,取名叫做醉花颜酒馔。每每饮毕,酒量不佳的她两颊都会飞上两抹酡红。

她正摊在连廊之上,甩动着四肢撒娇“乞食”。

“你还刁钻得很!”

回复的并非月娘,而是个珠还合浦的男声。

瞧着南枝这一副大爷模样,看来月娘养的不错。沈厝下朝之后,心血来潮......

并非是心血来潮,而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他惦记这只小老鼠的近况,上次相见之时,她还蔫儿叽叽的病入膏肓。

“如琢!”

南枝脱口而出,唤了他的名字。

“啊,殿下......”,好歹是学了规矩的,南枝生怕自己太自来熟,显得没礼貌,遭人厌弃。

“无妨,你就唤我姓名就好。”,他心里甜丝丝的,今日好事接踵而至,他的日子不算操劳繁忙。

领了大司空之职后,并无要事可做,每日除了翻翻卷宗,看看图纸,就是换个地方做木雕罢了。

关于那用于修缮的千万两白银,他旁敲侧击问过工部账房主簿。

主簿反倒坦荡,以为是例行问询,大方说明这现银不光用于修缮建造了宫中的青龙观,还用于道首曾修道的白云观。

算得上是大动干戈。

白云观翻修,自不许用琉璃瓦和描龙画凤的大式建筑改为殿式建筑,斗拱、屋顶、基座、外漆皆要重制,规模扩大至殿、寝、堂、阁、门、亭、库、馆、楼、观、廊、庑皆俱,合八百一十有三楹。

主殿黄瓦朱甍,回廊环绕,古柏参天,碑碣林立,加奉玉皇、五岳。

厚厚的账本,主簿也不遮掩的摆出来让他查,沈厝也没心思细看,也认定若是有秘辛也难从账册上看出端倪。

线索到这儿就断了。

陈行己考虑到李果终究还是女子,二人同居多有不便,她也无处可居,于是破财买下了隔壁的简陋棚屋。

“你且住下吧。”,之后便留下一笔钱财,美其名曰女子花销大,便向朝廷告假三日,闭门造车去了。

再出现在李果面前时,已裹上行囊,身披铠甲,背负双刀,眉角带伤,与刚剃的光头格格不入。

“这是......”

李果也利索,扔掉了繁杂罗裙,典当了金银珠钗,买了两匹棉布束胸后,套上利索的短衫,将秀发拢成高髻。

本就英气的长相这样穿着打扮也并不古怪。

陈行己见状,神情微变:“你也同我一起。”。

来之前,他先去过了陈府,告知了国舅自己的决定。陈席玉见独子当真剃度出家,气的大发雷霆。本以为此事难善了,但当他照实说出愿出使函谷时,国舅就偃旗息鼓了,沉默半晌,放他离开。

“去哪儿?”

“函谷关。”

陈行己愿做使臣接应绣衣使,不日将带队出发,太子大婚也在即。

虽说是不厚道,但沈厝难掩开心。

三言两语的寒暄间,月娘已做好了醉花颜酒馔:“二郎今日好兴致。”

沈厝浅浅一笑,算是默认,一碗下肚,也是醉玉颓山。

月娘早听闻众臣对陛下重用沈厝有多半议论,便以为二郎近日诸事不顺,又受闲言碎语所扰,现在一见,并非如此。

立刻笑眼盈盈。

眼见少年比起自己还不胜酒力,南枝颇想出言调笑,谁想沈厝捉住了自己的手腕。

“我来瞧瞧,你可大好了?”

确实醉了,没曾想这阴郁少年倒是个酒蒙子。

他温热的虎口贴在自己冰凉的手腕上,让南枝的心七上八下。

眼看沈厝真的作势要为她把脉,南枝倒觉得好玩了。这人......

“芜兼浮,略濡软。阳虚气衰。窄窄之脉,血亏乏力......”,好嘛,还真是个病秧子。

他还当真会把脉。

南枝心中微微有些酸涩。

沈厝此人,在她眼里,是极好的。

要说她短短十几载,闭塞于内院,兜着抛不掉的欲加之罪,沈如琢此人确无雄心大志,也同样遭人碎嘴,就能安心偏居一隅。

可为何她无时无刻不在耿耿于怀,所有的挣扎都如泥足深陷。

“沈如琢!我也要学些本事。”,南枝挪开沈厝还摸索着她的手腕的二指:“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虽现下我有你和月娘庇护,但我终究不属于宫中。待贵人们想起我,我还要过回原来的日子去。”

她的情绪来得很快。

临渊羡鱼,不如退而结网。

太子纳妃,亲自于治书侍御史姜家接亲,太常寺奉常宣告册封圣旨,昭告天下。上命之曰,往迎尔相。承我宗室,勗帅以

敬。

太子与新妃姜早自奉天殿左门入,四拜帝后,手捧白雁祭于案。

一场盛大的“闹剧”就算是终结了。

陈行己带着贵妃冰棺离开西华门那日,正赶上册封大典的第三日,春试在即,除六学学子外的外郡学子通关甚多,来往商贾更是络绎不绝。

“表哥,一切珍重。”

沈厝心有愧疚,心知陈行己戍边数载,齐若野心不死函谷关三郡百姓难有喘息之机。自己终是强人所难了。

“二郎也是。”

使臣队伍在前已然出发两日,为防止打草惊蛇,对外宣称的主使另有其人,而陈行己和李果则身着旧袍,打扮低调,骑快马迎头赶上。

中都四年最热闹的时候就是此刻。

外郭客栈挤满莘莘学子,同样的,赌坊妓院也挤满了莘莘学子。中都繁华,不禁嫖赌,十载寒窗,难得放纵。

白云观新成,人头攒动更甚。

世家子弟皆是上那魁星阁祭拜,求九天定元保生扶教开化主宰长乐永佑灵应大帝——文昌帝君,保佑的。

顺道再向一心向道的陛下,表表衷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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