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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第 1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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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深轻轻推开房门,谭杏花还在昏睡中。他本不想打扰她,双脚却不由自主地走了过去蹲在床边。他握住她的手。她的手在女孩中算是比较大的,手心的茧子比以前小,一天天的在消退。手上的皮肤细腻不再粗糙,并散发着护手霜的香味。她胳膊腿虽细,都蛮结实有肌肉。连腹部也是,有清晰的马甲线。

她醒了。天啊,一睁开眼睛就能看见他。她痴痴地笑了起来。

“你怎么回来了?”

“是不是很难受?”他在床头边的地上坐了下来。

“现在不难受了,好多了。”

他把她的手贴在脸上、唇边。她趴到床沿边,和他脸对脸,互相仔细地瞧着对方。

“哎哟,小可怜。”

“我就是可能感冒了。”

他低头抿嘴笑了,眼睛闪着光。

“干嘛笑?”谭杏花问道。

“没有。”

“你笑了,就是笑了。”谭杏花不依不饶。

他干脆咧开嘴,大笑。看着没心眼儿,幸灾乐祸的样子。

“你干嘛笑啊﹍,不该、不该心疼人家生病了嘛﹍”

是的、是的,注意表情管理。于是他把脸埋进被褥里。

“哎,对了,我给你买了零食。”

梁深立刻伸手去够一进门就丢在门旁的背包,左手左臂拉扯到了极限。因为右手不舍得松开。勾着包带后再拉过来。一只左手拉不开拉链,灵机一动,再配一口好牙,拉开了拉链。从里面取出好几袋话梅果干什么的。

“那,不知道你喜欢吃哪样,我都买了一些。嗯﹍芒果干、草莓干,啊,这个的乌梅﹍。那,你想吃哪个?”

“嗯?呜?这个。”谭杏花‘病’到手指也不能动弹了,努嘴示意。

“这个?好嘞。”

他左手配好牙,一顿撕扯。梁深用事实证明,一只手也可以。

“那,给。”

“啊﹍”谭杏花张口等投喂。

“好吃吗?”

“嗯。”谭杏花没头脑的一通傻笑,“我想一病不起。”

“呸、呸、呸,傻丫头啊。”

两个人脸贴着脸大笑。

“你饿不?”梁深轻声问道。

“哎,对了,你吃饭没?”谭杏花想到梁深提前回家,应该顾不上吃饭。

“嗯?的确有点儿饿,但我不想下去。”

“一起下去吧,我突然饿了,嘿嘿,好突然噢。”

那还能说啥呀,一起下楼找吃食呗。家里什么都有,随便整点儿菜,一锅炒熟再盖饭。梁深吃了一盘。谭杏花是真不舒服,吃不下。

吃过饭,梁深把谭杏花按在椅子中,不准她动一下手,自己把里外收拾好后,再一起回到楼上。回到楼上的谭杏花依偎在梁深怀中晕晕乎乎继续睡下了。

第二天清早,谭杏花被梁深轻轻推醒。

“喂、喂,先起来一下。”

“噢、呜,我又睡过头了吧。”谭杏花坐了起来,睡眼朦胧地看着梁深。

“不是,是有事情。”

“什么事?”谭杏花的脑袋里好像有只小蜜蜂。

“那,你先去一趟卫生间,把这个带上。”

什么?这是个什么?

梁深仔细地教了她使用方法。

“记住啊,是留中段尿。”

“嗯。”

谭杏花飘进卫生间。一会儿后,她留取了尿样,交给了梁深。

谭杏花重新回到床上躺下,脑袋里的小蜜蜂多了几只。

感觉到梁深在床旁的地上坐了下来,谭杏花问道,“嗯?”

梁深只是握住了她的手。

“嗯?”谭杏花不想睁开眼睛,摇晃了他的手。

梁深还是不说话。

谭杏花不得不睁开眼睛望着他,询问道,“怎么样?你捣鼓出来什么了吗?”

梁深的眼圈红红的,温柔的笑意挂在嘴角,他慢条斯理地回答,“你不是生病了,是怀孕了。”

啊?怀孕了?谭杏花脑袋里的小蜜蜂飞走了,她终于清醒了。

“真的吗?真的吗?不会弄错吧?就那样一下﹍就能知道?”

“真的,不会错。”

谭杏花蹭地从床上爬了起来,脚刚落地,一阵头晕。这次是真起猛了。

“哎哟,你是真武啊。”

他赶紧扶她坐下。

“哎哟,我就是说嘛,我从小到大就没生过病。病到不能起床,怎么可能啊!”

“好、好、好,你身体好,棒。”

“哼﹍嗯﹍”

这边刚吹完夸完,那边她又哼哼唧唧上了。头晕、反胃﹍

这边刚给她盖好掖好被角,那边她伸出胳膊,“扶我起来,我要去吃饭。”

“别乱动了,你要吃什么我去弄来。”梁深把她伸出来的胳膊又弄了回去。

“额﹍额﹍吃﹍”谭杏花想吐。

“好,你慢慢想,我先去弄点水果来。”

“不,我要一起。”

“呀,你躺着吧。”

可他按不住她,按住胳膊她翘起腿。

“一个人躺着多没劲啊,路上我还能继续想想。”

好、好、好,一起。可人还没完全站起来又头晕,算了,背着吧。背到一楼,放到饭桌旁的椅子上坐好,可人家又嫌弃‘观影’的位置不行,他在厨房里面她看不到,他又连人带椅子搬到一个最佳的位置上。这回行了,你去忙吧,她卷缩在椅子中边看边想吃什么。

梁深忙到头晕。从未做过家务活的他,切片切丝全是‘高精尖’的技术活。他在家如果再多休息几天的话,应该先打个石膏才能保全左手手指头。

梁深在家休息了五天,悉心陪伴着谭杏花渡过了早孕反应严重时段。他交待她许多注意事项。等到月份就去县城医院妇产科建档。首先,不能剧烈运动。注意营养搭配,休息等。尤其是下楼。谭杏花一直的习惯是跑下楼梯。

‘别跑,慢点走。’

面对梁深的叮咛嘱咐,谭杏花改掉了大大咧咧地做法,高抬腿轻落步‘款款’下楼去。甚至连外出都减少。

按照梁深的交待,谭杏花吃的不多,但每天肉、蛋、奶、水果、蔬菜等都吃一点,一点儿不挑食。胃口再差,都会吃一些。

谭杏花‘判若两人’的大变化,最不能接受的是把开心果,它急坏了,它见到谭杏花就时刻准备着,在谭杏花脚前脚后跑,跺脚。来呀,来抓我呀;走呀,出去玩呀。

秦兰嘱咐谭杏花,没到三个月,不能对外说。谭杏花点头。其实,让她说她也不会说。她对梁深的检查结果是持怀疑态度的。人家那是去医院检查才行。他那两下捣鼓出来的结果,准吗?

九月天气稍稍转凉后,梁深和谭杏花去了镇上的医院做了正式的检查,并在妇产科建档。原先梁深是准备去县城医院的。但秦兰认为太远了,每次去检查会不方便,特别到后期。梁深觉得有道理,于是决定去镇上医院。

经过检查,谭杏花确定是怀孕。末次月经是六月五号,预产期是三月十二号,检查结果一切正常。

坐在医院等候区的谭杏花,望着比商场还热闹的医院,望着妇产科里来检查的准妈妈们,个个脸上洋溢着喜悦,以及沉浸在期盼着孩子的到来的幸福中。谭杏花看着她们,看着手里的B超单上一团如宇宙星辰般绚丽的图案,内心充盈。他的生命溶入了她的生命,从而诞生一个新生命,从此将他们紧密连接。

梁深在一切手续都办好后,就和谭杏花一起返回。秦兰一再嘱咐他,不能让谭杏花太累了,头一胎一定得重视。

秦兰是从村里‘双煞姐妹’那儿听说的,就是张大姐和吴大姐。是说村东头老王家的媳妇,第三胎才保住。头一胎,年轻,不在乎,该玩玩该吃吃,怎么着了?流了。第二胎,又流了。直到第三胎,才保住。吃了多少苦,花了多少钱啊。

在秦兰精心照顾下,谭杏花一天比一天好,已是面如杏花若红若白,健康红润,人稍稍丰满,逐渐显出孕相。

秦兰不让谭杏花去地里,可谭杏花和开心果在家闲不住。她和开心果不再出去玩,唯一的户外活动就是和秦兰早上去地里玩,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譬如:陪聊。于是,经常是早上婆媳二人和一条狗一起下地里。

秦兰家的自留地的不远处就是李大姐家的地。抬头不见低头见,总是有碰着的时候。李大姐的热烈的友谊一天天的在下滑,直至冰点。她犀利的目光总是盯着谭杏花。到最后,她一见到她们婆媳,她拔腿就走,不管地里的活干没干完。

秦兰对此只能视若无睹。

‘双煞姐妹’的最新消息是,李大姐的女儿已经离婚了。

严秀春在女儿三个月身孕九月初时得到了消息,她心里的一块石头算是放下了。谭杏花只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妈妈。

在谭润石来拿工资时,严秀春一时忍不住激动把这个消息分享给了谭润石,以为谭润石也会为女儿高兴。父母包办的婚姻,女儿算是非常幸运的人,遇到了好人家。

谁知道,谭润石听到这一消息的第一反应是一连串的发问。

“你怎么知道的?我怎么不知道?谁告诉你的?你怎么和老大联系上的?她从来没和我联系啊?”

谭润石停下正在夹菜的手,他的目光审视着她。

严秀春稍稍迟疑后,说道,“哦,杏花打电话给我的。”

“她有手机电话?”

严秀春气得咬牙,就你把钱当成命!幸亏女婿不是这样的人!嘴上却说道,“哪能啊,不是小梁的还能用谁的?”

“哼,没说别的?”

“只说了几句话,还能说什么别的啊。”

严秀春装作如无其事的样子去了厨房。这个谭润石一定有鬼,他不允许严秀春和女儿有联系,理由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安心在婆家过日子,别胡思乱想离婚回娘家这类事。如果让他知道她和女儿的微信聊天,一定会大发雷霆。所以以后自己尽量多警惕些,聊天记录要及时删除。今天也是自己太高兴多嘴了。严秀春迅速整理好恢复到常态后,才回到客厅里。

“哎,这个暑假我天天上班没时间看管儿子,我觉得孩子实在是太野了。”

聊儿子的事是最能引起谭润石的注意。不过,儿子的事确实是不能不重视了。那天严秀春在整理过季节的衣物时,发现好几件衣服和鞋子不是儿子的,是从哪里来的?而且每一件都是名牌。孩子的每一件衣物都是她过手的,孩子的衣物她不可能不知道。

想到这里,严秀春觉得应该认真和丈夫说说儿子的事。

“哎,跟你说个事。儿子的事。”

“什么?”

“孩子吧,经常有不是他自己的东西。”

“什么意思啊?”

“就是,哎,这么说吧,我发现儿子经常有比较贵的东西。除了笔、笔记本,我那天收拾衣物,竟然还发现了名牌的衣服和鞋子。”

“那他自己怎么说?”谭润石思索着,好像儿子最近是没怎么缠着他要买买买了。

“我能问出什么明堂啊。”

谭润石心想,也是,儿子是根本不把他妈妈放在眼里。“等他回家,我来问问。”

其实,谭润石不认为是多大的事。不过有些疑问,一个小孩子哪儿有这样的能耐。

这边正说着话,谭光耀回来了。一进门看到谭润石在,就喊了一声爸,然后就准备回房间。

“爸。”

才刚六年级的孩子,可谭光耀已经是人高马大,比严秀春高出一大截。一个暑假长了不少,和一米七多一点的谭润石站在一起,不相上下。体重有一百三十来斤,看着比谭润石壮实。说话声音粗声粗气。

“嗯,放学了。”

“嗯。”

谭光耀毕恭毕敬地回答着爸爸的问话。

“把书包放下,洗手,吃饭。”

“嗯。”

严秀春去盛饭。谭光耀进房间磨蹭了一会儿后,才过来吃饭。

“耀耀,我听你妈说,你有不少好东西呀,都是从哪儿来的?”

谭光耀一听这话,他转过头剜了一眼严秀春。然后他转过头脸色一变,声音娇气得跟三岁小孩似的说道,“爸爸呀,同学的。过几天,我还给他们。”

“哦?”

“是的,我们同学之间经常互相借着玩的。”

“噢,这样啊。行,吃饭吃饭。”

谭润石果然吃这一套,显然是很受用的,反倒是觉得严秀春就是事多,疑神疑鬼,白了一眼严秀春。谭润石高兴地给儿子夹了一个鸡腿。

呜呼,稍微有点儿脑子的人是不会相信这些狗屁话的,哪个六年纪的孩子会把自己这么好的东西让同学用?严秀春一阵后脊背发凉,刚儿子看她的那一眼,可以说是凶狠。他在撒谎两面三刀,他确实是对谭润石有所顾忌,他是在曲意逢迎而已。

严秀春没再言语,收拾好家里,就出去了。她来到广场角落的台阶上坐下,空洞无神的目光投向某处。自从高姐离开后,严秀春就经常来这个角落。

高姐走了,八月份离开的,去县城给女儿陪读了。优秀的女儿今年中考成绩优异,考上了县城一中。高姐和高姐夫全家人,高兴地在火锅店吃了一顿。还拉上了严秀春。一家人的幸福,让严秀春羡慕。高姐的两个女儿,活泼又大方。尤其是大女儿,知书达理带着浓浓的书香气。严秀春看着就喜欢。

看到她们让严秀春不得不想起自己的两个女儿。她们和谭杏花以及谭红只差个一两岁。她暗自嗟叹,命啊不由已。高姐的离开带来的失落,让严秀春愈发的迷茫。高姐和高姐夫生活虽累但是有希望有奔头。

她呢?除了辛苦,还有啥?更要命的是儿子,儿子的言行是在危险的边缘试探。

嗡嗡,手机信息。是女儿杏花发来的。

‘妈,吃饭了吗?’

‘嗯,你呢?’

‘吃过了,我在河边玩,婆婆在洗早上挖的野菜,晚上包包子。’

‘哦,你可别下河,河水凉对胎儿不好。’

‘知道。’

严秀春倾然泪下。明年的女儿也不足十八岁啊,生孩子是道鬼门关﹍

‘好好照顾自己。’

发出这条信息让严秀春心里更加难受,女儿早孕反应严重时,她不能亲手照顾一天。文字有什么意义?她眼含热泪叮嘱女儿,要多休息,注意营养,别让身体出岔子。

‘嗯,妈妈,我知道了。’

‘好,有事情就联系妈妈。’

‘嗯。’

接着,她收到了好几张女儿发的图片,是女儿在房间和家以及户外的一些日常生活以及自拍的照片。从图片上可以看出,女儿过得非常不错,犹如脱胎换骨,已今非昔比。

坐在广场上无人打扰的严秀春,把每张照片都打开放大了看个仔细,在最后一刻才念念不舍地删除了所有的聊天记录。

片刻逃离现实的时间到了,繁重的体力劳动在等着她。她站了起来,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向她人生的另一个‘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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