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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第 1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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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此之外,陈星昨夜可有反常之处?”

“回使君,暂且没有。”

几案前,谢晏迟听完孟尝之言,手上动作未停,提笔在画纸上细细勾勒。若说陈星昨日那句“柯靖将军根本就不在闵州,城内也没有什么十万大军”是骇人听闻,那其所谓的“楚清和之密”则是匪夷所思,叫人不敢信,也不愿信。

心烦意乱之际,他倏地想起北境三州失联多日的记闻使。这三个多月里,闵州究竟发生了什么?北境究竟又发生了什么?

而伯父知晓这些事么?

窗外碧空如洗,谢晏迟下笔愈来愈急,待纸面落下一座六角重檐亭,他蓦然开口:“阿昭呢?”

“回使君,三公子听完陈星的话后,失声痛哭,久不能言,最后独自回了房。”

谢晏迟闻言一怔,收笔的手不觉停顿。

恰时,一滴浓墨顺着悬于半空的笔尖,落在已完成的画上。

孟尝侍立桌前,正巧看到那墨汁坠于山顶小亭上方一寸处。大片留白中,一团豆大黑点异常突兀。

“使君,这画……”

谢晏迟迅疾回神,而后翻转手腕,继续落笔。不多时,一只大雁跃然浮现于云间。而云下,观澜亭雅致,醉仙山冷寂,孟河波澜不惊。

待放下笔,谢晏迟盯着画一言不发,过了许久,方问道:“孟尝,你观此画如何?”

孟尝忽被点名,一时有些慌张。他自幼跟随父亲学习武艺,讨论起兵器功法头头是道,但对笔墨丹青,可谓一窍不通。若非使君贴身护卫须识字,他怕是连纸笔都不愿拿。而使君此时让他观画,难道是希望他再习得一门新技艺?

疑惑中,孟尝拧起眉头,从飞鸟到小亭,从小亭到石山,从石山到流水,将画中景物看了一遍又一遍,直到再也观不出其他。

“使君,属下认为,此画好看。”

高大憨直的护卫说完,隐约觉得最后二字不足以道出自家使君丹青技艺之高超,紧接着又加上一句——

“好看极了。”

若只看山水亭阁,勉强有些清冷幽远的意境。若看其他……谢晏迟沉默片刻,淡淡道:“罢了,梁大夫何时能来?”

孟尝顿时松一口气,“使君,您需要的药制作起来有些耗时,梁大夫大约申时才能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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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房许久,谢晏昭耳边还不停回荡着陈星的声音。

“谢小公子,只要您接到将军灵柩,就能在……将军腹中发现一枚泥丸,泥丸内藏有一张绣着字的丝帛。待您看到这些,就会相信小的昨日之言。”

腹中泥丸?绣字丝帛?

楚清和在闵州究竟经历了些什么?为何会想出这般惨烈的法子留下讯息?

难道,这才是蒙面人烧棺的真正原因?

这封绝命书里究竟写了什么?

这群蒙面人到底是受谁指使?

近三个月里,闵州果真如陈星所说那般孤立无援吗?

一个接一个疑问蹦了出来,谢晏昭的头也跟着疼得厉害,他紧紧按住额角,踉跄着行至藤色圆桌前坐下。

再过两日,张蔚一行人便会抵达。如今棺椁已订下,若想要后面的计划顺利进行,他就必须请兄长帮忙。

只是,兄长会信他吗?

“阿昭,阿昭。”

几声急呼传来,谢晏昭昏昏沉沉,自桌前撑起身体。也不知在桌上趴了多久,他颈后至脊背处一片都酸痛不已,压了许久的手臂也麻得厉害。等稍稍活动肩颈,他对着来人疑惑道:“阿兄,你怎么来了?”

“听孟尝说,你见过陈星之后,就心不在焉。我恰好忙完,便过来看看你。”见少年额前压出红色印痕,谢晏迟又温声道,“你怎么趴在桌上睡着了?可是身体有哪里不适?”

“阿兄,我无事。只是方才有些困,所以在这里小憩一会儿。”谢晏昭低头揉起手臂,垂落的发丝正好遮住微红耳尖。

“你无事便好。对了,楚将军的灵柩过两日便能抵达景州。阿昭,在你返京前,记得给小妹准备些景州有名的红螺酥饼、春樱香粉和绿松石,我想她定会喜欢。”

说罢,谢晏迟拿起桌上瓷壶,给少年倒杯清水。

“多谢阿兄。”谢晏昭双手接过杯盏,只抿一小口,便蹙眉放下。

“不过,阿兄月初不是带了这些礼品回京吗?红螺酥饼虽美味,但太过甜腻。妍妍吃后易犯咳疾。至于春樱香粉,她也不大感兴趣,倒是府中其他几位堂姐妹喜欢。”

安定侯府十二娘谢妍妍幼时体弱,身患咳疾。光佑十一年,其外祖裴老将军因平乱有功,从南嶂回京受封。年过花甲的威严大将见宝贝外孙女整日病恹恹躺在榻间,心疼得老泪纵横,毅然将她带离侯府,南下求医。数年过去,谢十二娘身体大好,再也不是弱不禁风的小姑娘。因她挂念京城血亲,今年初秋,老将军纵有万般不舍,也只能将其送回侯府。

冬月初,谢晏迟返京时,特意为幼妹备下半车钗环锦缎和景州特产。不想谢十二娘不爱脂粉首饰、华服美裳,却独爱一匣绿松石。

谢晏昭想起小妹对那匣蓝绿色玉石爱不释手的样子,心中愁云不觉消散大半,“若是要哄妍妍开心,那不如再给她带些好看的玉石。”

看少年眉间郁气渐淡,眸中隐约露出笑意,谢晏迟的语气也随之舒缓下来,“近日事情太多,我都忙糊涂了。既然妍妍喜欢玉石,那便按你说的来。”

说完,谢晏迟又看眼门外天色,叮嘱道:“阿昭,金玉阁白日里人多,待晚一些,我再遣人陪你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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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走出回春堂,苏半锦便觉困乏得很。尚未穿过城东牌坊,她已经打了数个呵欠。

就这样五步一张嘴,十步一顿足,她慢腾腾经过占记糕饼铺。

铺子前,两个店伙计将刚做好的红螺酥饼用油纸分开包好,再依次放进桌上竹筐,没一会儿,竹筐旁便排起一列长队。

苏半锦仔细嗅嗅路边飘来的香甜气味,不由探向袖中荷包,她左手方摸上青色衣衫,便被右手一下拍开。

想什么呢!

这酥饼卖得比肉还贵,吃它就是吃亏。

帷帽下,苏半锦皱起鼻子说服自己,挪着步子向前。等走到长队尽头,崇明书院的铜钟正好撞响第一声。

照以往脚程,她不用半个时辰便能从清水巷走到书院门口。怎么今日方到城东,便听到散学钟响?

还未深想,苏半锦眼皮子沉得厉害,脑袋里似有浆糊晃荡,她干脆摇摇头,提起裙角一路小跑。早些拿到食盒,便能早些回去歇息,否则明日在有春居打起呵欠,那可真是丢人丢到家。

方跑到一处雅致店铺旁,书院钟声正好敲完,苏半锦忽然腿脚一软,身子不受控地朝地上石阶倒去。眼见尖锐石棱越来越近,斜前方倏地伸出一只纤长的手,赫然挡在石阶前。

下一瞬,两声闷哼同时响起。

苏半锦只觉颧骨钝痛,齿间发麻,劈头盖脸的困意被摔得稀碎,可脑中浆糊却似炸开了锅,只震得她七荤八素,分不清东南西北。

缓了许久,耳边传来模糊不清的询问声,她连忙摆手,示意自己无碍,而后扶着台阶自行站起。

人来人往中,苏半锦的脑子逐渐清明,她先是摸了摸依旧光滑的面颊,再是动一动尚且灵活的腿脚。还好,还好,没破相,也没摔残,只是指尖和手心擦破了些油皮。就是不知,方才仗义出手的好心人有没有受伤。

毕竟,刚刚那声闷哼,听起来还挺疼。

苏半锦嘀咕一声,赶紧将帷帽扶正,欲向好心人道谢,可透过白纱看去,金玉阁前除了一位擦拭玉石摆件的矮胖管事,哪还有旁人身影。

她遗憾收回视线,拍掉身上灰土,继续向崇明书院走去。

书院前,学子们尚未散尽。

往日里,梁殊同都是未等散学便早早侯于书院墙边。可今日,苏半锦隔着来往行人,并未看到义兄身影。

疑惑间,她走近书院大门,探头向里张望。门内,除了三四个穿浅蓝长衫的学子,就只有几株高大翠绿的柏树和刻有莲花鹭鸶的一路连科影壁。

几息功夫过去,身旁好奇目光不停掠过。

“书院门前怎有女子?”

“就是,这里可是读书做学问的地方,这女子来做什么?”

喁喁私语传来,苏半锦隔着素纱翻个白眼,挑衅似的又向院门迈出两步,等脚尖刚抵住门前条石,她冷不丁转身。

明日还要替师父登台,今日可不能再摔一跤。

揉揉隐隐作痛的左颊,她冷着脸,默默行至青灰砖墙旁伫立。

又过了半刻,书院大门处闪出一道颀长身影。

苏半锦惊讶一瞬,慢悠悠挪步过去。等走到那人身前,她搓一搓擦破的指尖,伸手探向浅蓝衣衫旁的朱红木盒,“食盒给我罢。”

不料那人后退一步,侧身躲开,“苏……阿锦,你也不问问为何是我来还食盒?”

“若是我问,你就会答?” 苏半锦无奈仰起头,面颊皮肉一时扯得生疼,她轻嘶一声,不想与他废话,“食盒拿来。”

“你问都没问,怎知我不会说?”对面高大学子眯起眼,方才还带着笑意的语气渐渐低沉。

苏半锦瞥眼院门,咬牙吸口气,捏着嗓子柔声道:“表兄,今日为何是你前来?哥哥呢?”

学子愣了会儿神,闷闷开口:“今日我——”

刚说出三字,他肩头倏地一沉。

“途归兄,你今日怎么走得这般急?我听说你们棋社也收到了曲水……”

曲水什么?

苏半锦好奇心起,竖耳听去,那声音却忽然调转话头。

“途归兄,这位,便是你家表妹罢。”

许途归剑眉一横,抿起嘴角,朝身后那位挤眉弄眼的同窗点点头。

那青年忙退开两步,嘻嘻哈哈道:“那二位继续,在下便不打扰了。”

待同窗走远,许途归将食盒递至苏半锦手中,丢下句“不告诉你”,便转身离开。

苏半锦提着食盒,一时有些发懵,等会过意来,那高大背影已穿过书院大门,消失不见。

也不知两人八字是不是犯冲,自她认识许途归,他们就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从北境争到南嶂,从西域闹到东海。如今到了景州,两人早已不是当初半大孩童,却依然常有口舌之争,总把对方气个半死。

若不是她和师父的字丑得实在不能见人,她才不会来书院寻这小子誊写小报。若不是明日需把芳远斋少东家引去有春居,她才不会给这小子送蜜糖蒸饼。

想起往日种种,苏半锦握紧提手,愤然转身。

等她日后搞定李继先,定要把这大傻子踹上天。

作者有话要说:.

想问一下各位看文的小天使,你们觉得是周三、周日更文比较好,还是周六、周日连更呀?~~(??ò??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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