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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多亲几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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艺术是需要去创造的,爱情同理。

爱与艺术不断探寻,不断练习,蜕变成我们最真实的情感,最独特的诉求,最美好的回忆,最完满的作品。

若有人创造出来的爱情并不美丽,只因洞穿他胸口的利箭是金色的,丘比特顽劣,将铅箭射向他最爱的人。

时针指向七点,宋初衡走进卧室,将买来的花搁置在桌子上,即使放轻了动作,也还是不可避免的发出了声响,包裹鲜花的花纸摩擦着桌面,声音清脆,惊醒了浅眠中的沈透。

天沉下来,室内的光线也随之变幻,地板,家具,都镀着一层橙红的光晕,沈透是侧着睡的,橙橙霞光铺在他的脸颊上,使他像希腊神话中的美神一般动人,那双睁开的眼睛,也夺人心魄一般好看。

男人的身影高大,半背着光,一侧过脸,就和沈透对上了视线。

轮廓清晰的脸庞显得很英俊,勾勒成一副藏在光晕里的肖像画,沈透有些恍惚,发愣的间隙里,宋初衡坐在了床边,伸手探上他的额头。

温度正常,没有发烧,一天里睡了两回,说明夜里睡眠质量不好,临时标记之后,又突然失去alpha信息素,会短暂的产生焦躁不安的情绪,这种情绪直接加重了沈透的焦虑,又加上退烧后的虚弱期,会让他的身体出现乏力,脉虚,嗜睡的症状。

“你的情况不能耽误,我联系了医生明天到家里看看。”

话音落下,沈透回过神,瞳孔略微收缩,脑袋往后缩去,抗拒地躲开了他的手。

宋初衡把他从床上拉起来,一只手抓住他的右臂,一只手捧住他的脸,虎口抵在耳根与下颌骨交界处,四指抚在耳后,拇指不轻不重地按住他白皙的脸侧。

“是你认识的医生,姓卢。”

霎那间,沈透呼吸微顿,僵硬了身体,如同被千斤之顶压住,浑身不能动弹,只有睫毛细细颤抖,透露出一股不能面对任何重创的脆弱。

这样仿佛被摧毁的模样,令宋初衡剜心刺痛,他知道沈透都承受了些什么,也知道沈透害怕什么,他放柔了语气,企图朝沈透传达一种安心的力量,沉着说道:“我知道,所有的一切都是我害的,我也没有资格要求你做什么,你可以讨厌我,怪罪我,也可以以牙还牙,冲我手上来一刀,只要你开心。”

倘若伤痛能够转换嫁接,他必定首当其冲将血肉迎上去,替沈透遮挡所有灾难和伤痛,可老天没有这种机会给他,沈透的病痛已是既定的事实,他只能谆谆劝诱,劝沈透不要害怕,劝沈透试着相信他,他执起沈透的右手,温柔说:“乖,我知道你怕什么,这有什么好怕的,生病了就得看医生,该吃药就吃药,早点把嗓子治好,你不能总这样下去,要是真成哑巴了怎么办?你不想跟宋航说话了?”

沈透无端抗拒,心里涌上一股委屈,手腕扭动,要挣开他的手,宋初衡手心的温度,几乎要将他的伤痕烫伤,他自己清楚自己的问题,只是不愿意再去看医生,为什么宋初衡弄得他好像已经病入膏肓,身患绝症一样?

“透透,”宋初衡跟心理医生打过交道,对这种抗拒心理再清楚不过,他紧抓着沈透的手不放,逼着他与自己对视,面容带着强势,语气铿锵有力,仿佛能渗透人心:“好好听我说,产后抑郁没什么可耻的,没必要把这当成过不去的坎,你会变成那样的原因是因为我,你没有一点错,也不要把自己困在里面,有这时间还不如多扇我几巴掌。沈透,你是我见过最勇敢的人,你战胜了病魔,你应该引以为傲。是个人就会生病,没什么好怕的,病好了之后也别老惦记,当个狗屁放了,别跟小娃娃一样捂着伤疤怕羞,你要是还怕,我就给你多亲几下,亲到不怕为止。”

说着,宋初衡捏着他的手腕,将吻落在了那伤痕上,温热的唇贴上皮肤,激得沈透一抖,五指下意识蜷缩,握成了拳头。

勇敢?

这似乎比宋初衡称赞他好看要来得令人羞耻。

可是很奇怪的,这个词,让沈透觉得莫名触动,甚至可以媲美考上教资的心潮澎湃。

紧接着,宋初衡又做出了令他触动的事。

宋初衡一边亲他的手腕,一边垂目看着他,亲一下,就低声说一句不疼了,再亲一下,就问一句还疼不疼?又亲一下,又是一句不疼了,如此反复,仿佛这只手腕具有意识一般,一遍遍地问它疼不疼,又一遍遍地告诉它不疼了。

亲吻是有魔力的,沈透怔怔看着宋初衡,感觉心口无端发胀,好像有那么一瞬间,他的伤痛真的被治愈了,只剩下无处发泄的委屈,从他微红的眼眶里流露出来,变成一滴惹人心碎的,怔忡的眼泪。

哭泣是软弱的,一点也不坚强。

可沈透心灵震颤,这一滴眼泪是因为他意识到一个哀伤的事实,宋初衡知道他的害怕,在试图虔诚的治愈他,用温柔的,炙热的,迟来的亲吻。

他不是没有被宋初衡安慰过,只是太过抗拒,没有敞开心扉来接受安慰,此刻宋初衡用腺体换下他的防备,他就没有之前那么极端的抵触了。

人是很奇怪的,哪怕只是一个微小的动作或者细节,都能真正的触击心灵,不必惊心动魄,只是一个笑,一个吻,所有的纠结和痛苦,都能够被美化,被转变,甚至是被抹除。

这么多年来,沈透一直觉得自己是个苦难者,他总是告诉自己要前进,也觉得自己已经释然,已经挣脱了枷锁。

可就在这一瞬间,他才真正明白释然是什么意思。

苦难是不能被原谅的,所有的苦难只能释然,而释然的契机,是苦难者得到了救赎,救赎的过程不必轰烈,一个拥抱,一个吻,都能成为救赎,当苦难者领悟到,我不会再受到伤害了,只那么一个简单的理由,他就能与苦难和解,得到释然。

宋初衡微叹,亲吻从手腕间移到他的眼底,吻去他那滴剔透的泪水,呼吸微沉道:“这些话以前医生应该对你说过,但我还是想说,这是我的失职,是我欠你的,对不起,透透,从前我不在,让你受委屈了。”

离得太近了,沈透略微推开他,抬手自己抹去泪痕,低头想,医生说的话,和你说的话,对我来说是不一样的,道歉来得那么迟,确实是你的失职。

“从前的事,是我对不住你,你别在心里憋着,尽管朝我撒气,再憋出毛病来可得心疼死我,你得给我好好的,给我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我才好鞍前马后的讨你欢心,你说是不是?”

宋初衡说着,见沈透没反应,又带着点不容拒绝的味道说:“我已经跟卢医生说好了,从明天开始,每周一周四,他都会过来给你诊治,直到你能说话为止。正好,我最近也有点焦虑,晚上总是睡不着,如果医生让你吃药,我就陪你一起吃。”

沈透微怔,抬眼看他。

宋初衡剑眉微挑,神色坦然,抱臂说:“你不是总喜欢骂我有病吗,实话跟你说吧,我有偏执型人格障碍,治焦虑的药吃过不少回,吃过的利培酮兴许比你吃过的帕罗西汀还多。”

偏执人格障碍?

沈透眼眸睁大,渐渐露出了一种难以言喻的表情,好像是震惊,又好像是你果然有病,然后是我简直倒大霉的愠怒,神情层叠变换,跌宕起伏。

宋初衡好像确实不会安慰人,方式总是这般以毒攻毒,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路数如同自身性格一样,让人无语凝噎。

沈透一时不知该同情他还是同情自己。

宋初衡对此不以为意,说出来只是为了让沈透卸下防备,他伸手将桌子上的那束玫瑰花拿到沈透面前,18朵玫瑰朝他倾斜,像个疯子一般对他低语:“我们一起治病吧,沈透。痛了就跟我说,我来舔舐你的伤口,等我们都治好了,就开始谈恋爱,我真的很想跟你谈恋爱,想得快疯了。”

花好看,语言也如此动听,事物总是美丽诱人的。

但沈透不喜欢玫瑰花,别过了头,他很不适应地,皱眉捂着心口,转身缩进了被子里,把自己蒙了起来,跪在床上把自己裹得密不透风。

Omega总是很脆弱,时时刻刻都像要飞升一样,宋初衡看他表情,觉得不对劲,立即把玫瑰花扔到地上,伸手要掀开被子,皱眉道:“捂胸口干什么,心脏疼?”

被子里氧气减少,沈透憋得微微喘气,他揪紧被口,缩在一片黑暗之中,觉得宋初衡喜欢口出情话的毛病得改改,真是讨厌死了。

“怎么还吸上气了!”宋初衡声线微微颤抖,险些吓得魂飞魄散,真以为沈透不舒服,身体还有别的毛病是他不知道的,扒不开被子,就把沈透连人带被抱起来,慌忙道:“你等着,我马上带你去医院!”

没走几步,沈透自己觉得天旋地转,松开被子露出脑袋来,微红着脸扑腾,不得已伸手揪住了他烟灰色衬衫的衣领,阻止了他迫切想要去医院的步伐。

——没有不舒服!

宋初衡顿了顿,低头看他通红的脸,直男细胞退散,反应过来了,说:“……透透,你他妈在害羞?”

脸红只是因为憋的,沈透挣扎了两下,表示没有。

宋初衡表示不信,把他抱得更稳了一点,松了口气,盯着他大言不惭说:“真好,你还会害羞,说明我胜利在望。”

说罢,宋初衡又操了一声,低头看着沈透,殷切地低语说:“和你说领证你不肯,说谈恋爱你就害羞,你是不是早就想和我谈恋爱了?”

自恋,凤眼都快兴奋成狗狗眼了,沈透垂眸,不愿看他那样深邃的眉眼,仿佛越看,就越发偏离底线。

宋初衡勾唇,低头,想亲他。

沈透把脸埋到他胸口,没让他亲到。

心跳稳重如鼓,过了一会儿,沈透又抬起头,伸出右手,将手腕内侧按到了宋初衡的唇上,柔软,细腻。

多亲几下吧。

沈透的动作,眼神,在传达这个意思。

这犹如沈透投怀送抱一般破天荒,宋初衡一愣,两秒后,他的心跳如同跳跳糖一样蹦跶个不停,又甜又急。

双手仿佛更有力了,宋初衡抱着沈透,在玫瑰花瓣散落的地板上,在洒满晚霞的卧房里,温柔地吻啄他细瘦手腕上的伤痕。

单薄血管里的血液重新流动,丘比特愚钝,不知铅箭也会碎裂,施与人们神性的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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