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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爱而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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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车穿越隧道产生的多普勒效应持续的呼啸飞驰,像是控制了心跳的频率,使人心慌,沉闷,不敢呼吸。

抬眸对视的那一瞬间,沈透恍然以为是错觉。

这十年来,他都不曾设想过再次见到宋初衡。

他不敢想那会是什么场面,是眼含恨意的质问,还是云淡风轻的释然,又或者是素不相识的擦肩。

他全都不敢想,也刻意不去想。

因为一想到宋初衡,他的心就会痛,会拘泥于过往,会没有活下去的念头。

可如此戏剧性的,如此偶然的,在某一时刻,在他放下过去后的某一天,不经意间一抬头,就赫然看见了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

不是隔着熙熙攘攘的人群遥望,匆匆一瞥,而是近在咫尺地对视,连对方的容貌都看得清清楚楚。

时间过去太久,许多记忆也被埋藏在了大脑深处再不启封,可那张脸实在深刻如斯,和记忆中的人完全重叠,还有那双漆黑深邃的眼,是沈透一生都逃不过的宿命。

他所有情和爱,伤与痛,都是这个人赋予的,他一直在逃避这个人的追逐,他离开江昙,来到这个陌生的城市辗转生存,好不容易稳定下来,这个人又卷土重来,打乱他的无波平静。

车厢里有人在打电话,有人在放短视频,列车行驶的噪音也很杂乱,空调吹出来的冷气异常冷嗖嗖,沈透打了个寒颤,意识到那不是错觉。

这真的是宋初衡。

男人西装革履的站在他面前,居高临下的盯着他,眼神熟悉,寒冷,握着扶杆的大手狠狠攥紧,仿佛要将其捏碎,恐怕下一秒,那手就会松开扶杆,朝他抓来。

愣怔间,沈透看到了宋初衡眼底的恨。

可是,什么恨十年了都未能消弭呢?

沈透咬住唇,仿佛被掐住了脖子,顷刻间不能呼吸,脸色也变得惨白。

过往的记忆,如海水般涌来,沈透看到了宋初衡冷眼看着他,听到了宋初衡说爱他,后来又苦苦哀求他,紧接着,他就躺在了手术台上,他受尽了折磨,他怀了宋初衡的孩子,他被关起来哪也不能去,他在梦里跟宋初衡说痛,随后又被手术刀划开了圆滚滚的肚子。

孩子从他的肚子里剖了出来。

那是他一生的噩梦。

那么痛,那么可怕。

而如今,宋初衡又有什么资格恨他?

为什么又要出现在他面前?

他明明已经好了,明明已经忘了,明明已经有了更好的生活。

宋初衡为什么要突然闯进来。

明明他在哭得哽咽,哭得断气,拿刀子划开手腕的时候,宋初衡都没有来。

如今他不需要了,为什么又要突然出现?

宋初衡知道他这么痛吗?

明明他的怨恨也不比宋初衡少,现在他已经学会了释然,宋初衡呢?还在想着背叛,还在想着要把他抓回去囚禁吗?还是无法释然,又觉得没必要了,单纯的对他表示一下恨意?

十年后的宋初衡,眼神更加凌厉,气势更加骇人,压迫感极沉,沈透放在腿上的手攥进了手机,不敢移开视线,不敢低头,就同他这么对视着。他害怕受伤,害怕疼痛,但他从来都不畏惧与宋初衡抗衡。

仿佛都想从对方眼中找到想要看到的情绪,再次重逢,他们一个直挺挺地坐着,一个纹丝不动地站着,观察着彼此的蜕变,伪装,试探,谁先失态,谁就输得一塌糊涂。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是十几秒,或许是一分钟,僵硬的局面终于破冰,沈透看见他审视着自己,抿成一条线的,甚至有些性感的薄唇张合,对自己说:“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语调平缓,没有含恨切齿,也没有一丝情感,有些冷淡,如两个不太熟识的故人重逢,阔别已久,进退得宜的打招呼,声音也像一坛尘封多年的醇厚的酒。

沈透指尖颤抖。

也许,是自己想多了,宋初衡已经不再似当年那般年轻幼稚了,举手投足间,已经像个大人一样成熟稳重,言行得体,甚至有一些陌生。或许宋初衡已经忘了从前的事,时间过去太久了,忘记,也很正常,多年后突然碰见,认出来了,总不好视若无睹,只好道一声好久不见。

那些爱恨,已经结成了疤,就不要再重新掀开,做个体面的仇人,此后两不相见,就是彼此最好的归宿。

沈透如此想着,也没有在他的眼神和声音中察觉出侵略的意味,便稍微放松了警惕,收起一切情绪,也平淡地回应说:“好久不见。”

不是特别冷淡,也不含一丝温柔,当真是不惧不怕,云淡风轻。

宋初衡英俊的面容有些发寒,移开了视线,但即使车厢如何颤动,他的脚也没移动半分,仍杵在沈透身侧,也没有再出声,活像个煞神。

沈透嘴角僵硬,便也低下了头。那一刻,彼此都陷入了诡异的沉默,像是在各自抚平心头的震惊。

可见范围里,沈透看见了宋初衡笔直的西装裤腿,和锃亮的皮鞋尖,好似一尘不染,雍容华贵,他抿唇将手腕翻了个面,攥着手机扣在大腿上,腕表向上。

这场面实在是太尴尬了,他们突然的重逢,平淡的,僵硬的对话,因着曾经轰轰烈烈的过往太过深刻,想要正常的嘘寒问暖是绝对不可能的,便只能对彼此隐藏情绪。

平时面对学生,沈透能够应对自如,可他做不到在此刻对宋初衡笑,他甚至开始慌乱,这个alpha看起来是那么的游刃有余,显得他像只躲着猫的老鼠,这么多年过去,他仍处于劣势地位。

原以为交流到此为止,可下一瞬,他就听到宋初衡倏然说:“孩子很好,长大了,像我。”

沈透一愣,仿佛被拿捏住了心脏,立即僵硬了身体,他无声的喘了几口气,过了好久,才装作不在意般,低声平和道:“嗯,那就好。”

那就好?

只有一句淡淡的那就好,其余一概不闻不问。

宋初衡恨不能把沈透掐死。

他忍不住冷笑,回想起出国一年后,成蕴涵忽然把孩子带来给他,说孩子的Omega父亲心狠,想要打掉孩子,说她极力劝阻,给了沈透一笔钱,沈透才愿意把孩子生下来,生下来后,沈透直接丢下孩子一走了之,不管孩子死活,真是半点不留情。

宋初衡早就预想到了沈透会打掉孩子,可他没想到沈透竟狠心如此,五六个月大的孩子,继承了他们的基因,长了两颗小乳牙,可爱极了,见了他就哇哇大哭,如何不惹人心疼。

沈透是怎么敢不要孩子的?

为什么在他走后,还要生下他的孩子?

他满怀恨意,想要回国找人,被成蕴涵拦了下来。

这个女人,为陈淑云与嘉言的事耿耿于怀,表面上对他好,其实恨不得他死,将嘉言送来了美国治疗,拿着他的命门,又逼他联姻,找来一个门当户对的Omega和他订婚,美名其曰为了宋氏集团,宋业德竟也答应。

他抱着孩子,日思夜痛,麻木不仁。

孩子取名叫宋航,养在了别墅里,他去上课时,都是成蕴涵和保姆在带,未婚妻叫付馨,不介意他有个儿子,时时来探望宋航,惹得宋航很喜欢她,还以为付馨是他妈。

一毕业回国,他就和付馨办了婚礼,婚后情感不和,于是就离了婚,至今已有两年。但宋航还是经常跑去找付馨,天天喊妈,离了婚也不愿意改口,还怪他无情的将她们母子俩分开。

可宋航哪里知道,自己的Omega生父,是他眼前这个狠心的人呢?

如今十年过去,宋航都九岁了,长那么大,连自己亲妈都不知道是谁,还每天乐呵呵的喊别人妈。

宋初衡不甘心,从十年前分开的那一天起就不甘心,他的字典里从来没有死心这两个字,他一直记着,总想着有一天讨回来。

兜兜转转,这一天终于来了。

宋初衡看着沈透,面上波澜不惊,心里却是恨不得把沈透扒光了往床上扔,用手铐和锁链狠狠禁锢他,看看十年之后,沈透的心还有没有那么狠,看看他变成了这副叫人惊艳的模样后,是漂亮得勾人,还是清冷得不可亵渎。

看看沈透是否还怕他,是否还记得从前,是否还爱他,是否为离开他而后悔过。

十年,他们错过了太多东西,他不知道沈透现在过得如何,也不知道他有没有爱上了什么人,不知道他是否被某个不知名的该死的alpha彻底标记,结婚生子。

这些事情,哪怕拎出一条来,都能触碰他的雷区,他恨不能把沈透碎尸万段。

沈透离得近,自然听到了他的冷笑,于是脊背挺直,僵硬。

宋初衡在笑什么?

他说的不对吗?

他根本不想变成Omega,更不想怀孕生子,但他还是生了,任随他们折腾,现在他知道孩子很好,平安长大了,说一句那就好有什么问题?

难道他还能去跟宋初衡争夺抚养权吗?

他没名没份,孩子对他也没有情感,他拿什么去跟宋初衡争?

沈透一动不动的坐着,祈祷列车快点到站,好让他逃离这个令他窒息的地方,再这么下去,他恐怕要疯掉。

宋初衡提孩子,简直就是在杀他。

沉默一会儿后,宋初衡的视线一路从他的头顶梭巡,划过俊俏的侧脸,纤细的脖颈,最后落到了他手里拿着的手机上,冷不丁道:“加个微信吧。”

老板突然跟一个好看的Omega主动说话,什么好久不见,什么孩子,楼助理当然不假思索的竖起耳朵偷听,踮起脚尖偷看,看起来两人还是旧相识!

后面听到宋初衡要加微信楼骆差点平地摔,十分怀疑自己听错了:我靠?宋总!你这是在搭讪吗?!您终于不再清心寡欲想要再娶了吗!终于要给小少爷找后妈了吗!这是什么剧情?故人重逢要旧情复燃吗?!

广播在播报下一站即将到站。

沈透也想不到他会这样说,而且宋初衡的声量并不低,也没刻意收敛,叫周围的人都听到了,朝他们看了过来。

旁边坐着的大妈捂起了嘴,眼睛上下打量他们,沈透顿时如坐针毡,思考了两秒,皱眉说:“我不太用微信。”

我去!楼助理吸了口气:被拒绝了!我的天!这位漂亮的Omega先生!你知不知道你拒绝的是谁!你拒绝的可是拥有上百亿身价家族企业遍布全国商场上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宋氏集团继承人集团总部总经理集团分部执行总裁拥有一副娱乐圈都为之震撼的帅气脸庞的超级无敌牛逼的黄金单身汉顶级alpha!靠,太长了,我喘口气,宋初衡!

宋初衡的声线淬着冰:“电话号码……”

“我到了。”

列车缓缓停靠,沈透猛地站起来,咬唇打断了他的话头。

即使是客套,说一两句也就够了。

然而列车还未停稳,下一秒,他就因为惯性,脚步不稳的往左踉跄而去。电光火石间,宋初衡倾身,脚步往前一移,伸手牢牢抓住沈透的右手手臂,一个用力将他拽了回来。

“!”

沈透猝不及防,直接撞进他怀里。

楼助理更是激动:!!!宋总!你好会!要不成联系方式就直接英雄救美!

肩头磕到了alpha略微坚硬的胸膛上,有微微的钝痛感,温热的体温也传达了过来,沈透眼眸倏然睁大,慌乱地抬起了头。

气息不稳,身体相贴,好似过往重演,坠入了炽热深渊。

宋初衡垂眼睥睨着他,鼻梁高挺,侧脸线条冷毅,曾经总含着一股盛气凌人的眼神,如今只剩下沉稳冷漠,那么高傲,那么凛冽,仿佛能洞察一切,看透人心。

到底是变了,收敛了,也陌生了,眼底也不再有爱。所有的一切都不再是从前的模样,他们都不再年轻,也不必再回头,沈透如是想。

地铁车门打开,沈透回过神,触电般推开了宋初衡,低声说了句谢谢,随后不再留恋,迈开脚步越过男人身侧,随着其他乘客下了车门。

他不敢停顿,匆匆离开,就像从前一般,他与宋初衡擦肩而过,彼此都不该再有交集,今天过后,更不要再相见。

只当是巧合,只当是一场梦。

宋初衡站在车厢内,看着沈透离开的身影,狠狠攥起了拳头,没有追上去。

车门在他面前缓缓关上,隔绝了他阴冷的视线。

沈、透。

走了?居然走了?楼助理抱着扶杆眨眨眼,老板看起来很生气啊……原来是故人相见,爱而不得的剧情吗?这几分钟,真是过得跌宕起伏……

嗯?

爱而不得?

嘶——

真他妈劲爆。

宋总等会儿签合同的时候,笔迹应该会很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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