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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你喜欢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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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透,透透,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不要跑,不要跑......”

“混账......”

暧昧的气味不曾褪去,反而愈加浓郁,沈透扬着脆弱的脖颈,眼角泛着潮色的绯红,晶莹的眼泪顺着脸颊缓缓滑落。

任凭他从前如何理智的清醒,都抵不过这一刻的缠绵,只因为今夜,爱欲似乎没有尽头,全赖酒味醉了人,迷了心,乱了神。

第二天,沈透腰间酸痛,从alpha温热的怀中醒来,毫无束缚的亲密的触碰告诉他,昨夜他们是如何藕断丝连的交缠,alpha是如何按死死着他纵/情/泄/欲的。

宋初衡仍在沉睡,一只手臂被他枕在脖颈下,松松揽着他的肩膀,结实性感的胸膛上印着他被折腾得狠狠战栗时抓出来的指痕。

一闭眼,全都是昨晚的荒唐/情/事,沈透生怕宋初衡睁开眼醒来,咬牙忍着身下不适,小心翼翼地从他怀中退了出来,不敢有任何动静地下了床,捡起散落在地上的衣物抖着腿根穿上,遮掩住一身的吻痕和狼藉。

沈透轻轻拧开门锁,回头看宋初衡一眼,静默两秒后,收回了眼帘,转头离开房间。

他不敢逗留,一瘸一拐地下了楼梯,快要走到门口时,门外传来了钥匙转动门锁的声音。

有人回来了,沈透顿时僵硬住了身体。

宋嵘打开门,愕然看着突然出现在家中的陌生的少年alpha,渐渐敛起了眉。

这个alpha身上带着宋初衡的信息素,味道很浓,他被宋初衡标记了,那白皙的脖颈上,甚至有着许多吻痕,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两人干了什么好事。

“怎么了?”陈淑云在他身后探出身体,一看到沈透,也愣住了,她闻不到沈透身上的信息素,但能看见他脖子上的吻痕,一张红肿的嘴唇,还有一身的隐隐约约的□□气息,陈淑云猛然意识到了什么,一口气没提上来,嘴唇颤抖道:“你怎么会在这?”

沈透脸色也白了下去,默然后,是无尽的难堪,嘶哑的声音夹杂着苍白的无力:“他......喝醉了。”

“喝醉了,喝醉了!”陈淑云猛地推开宋嵘走到沈透面前,双拳紧握,压抑着怒火,“他喝醉了你就让他乱来?你是个alpha!你知不知道你们在做什么!我以为你是个有分寸的孩子,可现在又算是怎么回事?总不能是他又强迫你吧?!”

如何不是?沈透叫她平白一顿训斥,心中哪能不委屈,但他没有再说话,也不想解释,只觉得陈淑云的脸也变得面目可憎起来。

陈淑云见他不吭声,忍着气又说:“宋初衡从来不这样,可你一出现,他就学坏了,天天抽烟喝酒不说,还去打拳,你猜他想干什么?我是他的母亲,我都不知道他到底想干什么!他彻底变坏了!”

陈淑云越想越气,有些痛心疾首道:“前段时间,你出了车祸,他频频地去医院,这些我都知道,我也没忍心阻止。但他某天回来后就彻底不听话了,他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砸东西,酗酒,怎么劝都不听,后来大过年的,去看了心理医生,才逐渐好了些!说到底,我儿子都是因为你才变成今天这幅模样,你既然不喜欢他,那就不要再出现在他面前,几次三番与他纠缠不清,今天还跑到我们家里来做这种事!你到底是什么居心?!你不嫌恶心,我还嫌!”

沈透宛如被她扇了一个耳光,咬唇低下了头,白嫩的后脖颈上,是宋初衡留下临时标记的牙印,在此刻,显得如此的不堪!刺痛!可明明,这根本不是他的错!宋初衡如何,也跟他无关!

陈淑云最后说:“之前你要他保证不会再去找你,他没有做到,我替他跟你道歉,但从今以后,他不会再去见你了,我会把他送出国,叫他彻底断了这个念想,我也恳请你,离他远一点,不要一边拒绝他,又来做这种腌臜的事,请你马上,从我们家滚出去。”

她平淡的责怪,听在沈透耳中,是谩骂,是折辱,好像是他,恬不知耻地勾引宋初衡,好像他做的一切都是错的,他活该,他明知故犯,他不要脸。

任凭沈透如何愤慨,却喉间滞涩,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来,他无心争论,拖着残败的躯体,如同行尸走肉般离开了宋家。

“他被临时标记了。”宋嵘说,“上去看看小衡醒没醒,没醒就用净化喷雾清理掉他的信息素吧,不要叫小衡知道他来过。”

陈淑云凝眉,立刻上了楼,轻手轻脚地推开宋初衡房间的门。此刻还早,宋初衡仍在缠绵的梦中如痴如醉,全然不知发生了何事。陈淑云叹了口气,用喷雾处理掉房间里浓郁的松柏味和茉莉茶味,拉开了窗帘和窗户,让带着寒霜的风吹进来,静静地站在床尾,素净的眼尾,添了一道皱纹。

日上三竿时,宋初衡头痛欲裂地醒来,掀开被子,发现一片狼藉,心头猛地一跳。他依稀记得,郑文杰给他叫了个omega,身上带着很浓的茉莉香,之后他就什么都记不清了,只知道自己意乱情迷地跟人搞了一晚上。

他把那个Omega带回了家。

“操。”宋初衡低骂了一声,脸色阴沉的在床上独自瞪了一会儿眼,下床去浴室冲澡。

浴室没有使用过的痕迹,浴镜里是他傲人性感的身材,不知姓名的Omega被他搞得床单被子都是□□和水渍,把他前胸后背挠得都是红痕,居然连澡都不洗钱都不要就跑了?

操。

这都不是重点。

重点是他上了一个Omega。

他不干净了。

操。

沈透。

宋初衡扶着被酒精蚕食后昏沉迟钝的脑袋,面色逐渐变得痛苦和狰狞,打开水龙头掬了一捧水粗鲁地往脸上泼,水滴哗啦溅在镜子上,他死死地盯着镜中的脸,片刻后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

他妈的,他脏了,他背叛了沈透。

沈透那么用力地甩开了他的手。

他彻底的失去沈透了。

宋初衡在浴室里呆了很久,出来后脸色阴霾的把床被都撕了,又坐在床尾抽了根烟平复烦郁的心绪。

陈淑云估摸着他醒了,敲门进来,脸色有些不好看地说:“我跟宋先生商量了,等下学期读完,就让你和嘉言一起出国留学,这段时间你收收心,好好做准备吧,不能再胡闹了。”

宋初衡没有看她,深深闭上了眼,指尖烟灰无声无息地断开,散落在深色的地毯上,明明前一刻还炽热无比,片刻后却变成了没有温度的白灰黑的灰烬。

没有交集的时间如同白驹过隙,高二下半学期,学业越来越繁重,周末只能放一天假,沈透便没有再去兼职。

在快要分化的阶段,顶级alpha的强行标记还是对他的腺体产生了影响,四个月里,他发了三次烧,每一次腺体都会胀大疼痛,而且信息素变得越来越浓,导致他每天都要贴着阻隔贴,才能防止气味扩散。

七月上旬考完期末,沈透回了江昙,紧巴着半个月的假期过暑假,五月至八月是休渔期,渔民禁止出海打鱼,就是近海较浅的海域也不行,村子附近的鲜虾扇贝也总有打捞完的时候,所以渔民为了生存会在海边建养殖场,有的村民会去打工。

某天沈透和二叔从养殖场回来,正是一身咸腥味,就赫然看见家门口站了个人。长相略微可爱的Omega正撑着一把遮阳伞,眼睛亮亮的朝他笑,露出尖尖的小虎牙来:“沈透!”

沈透怔了怔,停下脚步,隔着五米远看他。

宋嘉言背着包朝他跑过来:“你去哪了?我给你打好多电话,你怎么不接?”

沈透掏出手机来看:“没电了。”

宋嘉言哦了一声,又朝一边的二叔笑:“二叔好,我是宋嘉言,我们见过的,你还记得我吗?”

二叔当然记得这位小少爷:“哎记得记得,你来找沈透玩啊?”

宋嘉言点头,不请自来,朝沈透眨眼:“你欢迎我吗?”

沈透:“......”

最后宋嘉言当然是被请进了屋。宋嘉言穿着不凡,精致漂亮,沈何在住院期间见过他,但不晓得他跟宋初衡的关系,只以为他是沈透的同学。宋嘉言跟着沈透进屋,非常招人喜欢的跟沈何打招呼,沈何也和气地应了,叫沈柔准备晚饭招待他。

宋嘉言是个自来熟,不怕生的,先是关心了沈何的身体,把带来的补品什么的送给他,和他聊了几句,又去厨房里给沈柔塞了礼物,撸起袖子要帮她做饭,很是热情。

沈透把他从厨房里拉走,回了房间。

“你想干什么?”

宋嘉言好奇地打量沈透的房间,被他拍了一下手臂,才低声说:“我要出国了。”

沈透哦了一声。

“你怎么这个反应,亏我把你当做最好的朋友,你难道舍得我走吗?”宋嘉言伤心道。

沈透说:“我舍不得,你就不出国了?”

宋嘉言左顾右而言它,说:“……宋初衡,他,他也跟我一起去。”

沈透说:“嗯。”

宋嘉言幽幽地说:“你舍得他吗?”

沈透说:“没有这回事。”

“那这个算什么?”宋嘉言把背包打开,从里面拿出一本书来,是他朝沈透借的,一本普通的诗集,但沈透在书页下方做了简单的记号,他每读一篇,就在左侧下角的页面上留下一个笔画。

一般人不仔细看,没有个聪明的脑子,不会想到他做这记号有什么含义,但宋嘉言翻遍全书,把这些笔画拼了出来。

“你喜欢他吗?”

沈透抿唇,伸手去拿:“看完了就还我。”

宋嘉言没让他抢走,又塞回了书包里,斩钉截铁地说:“你喜欢他。”

“我去拿给他看。”

“宋嘉言,你别闹了。”

“可他每个星期都会去学校看你!”宋嘉言说,“在你不知道的地方,在这几个月里。你们互相喜欢,是不是?”

沈透深吸了口气,说:“你们真的很讨厌。”

宋嘉言说:“衡哥现在抽不开身,阿姨请求我爸爸派了两个保镖看着他,现在哪都不能去。他叫我转告你,等他回国,也不要跟别的人谈恋爱,还说……等他有能力了,会再回来追你的,你跑不了。”

沈透嘴唇颤动,只觉得宋初衡真是,有些不可理喻了,甚至到了偏执,可怕的程度。

“这些话,本不该我来说。”宋嘉言说,“你明明喜欢他,为什么要弄到这种地步,即使你是alpha,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要你们互相喜欢,什么事都可以一步步解决的不是吗?”

沈透沉声说:“宋嘉言,你不了解事情的经过,就不要来插手当说客,有些事情不是动动嘴皮子就可以解决的,我也从来没说过我喜欢他,你们不要再一厢情愿了。”

宋嘉言就有些气,又把那本书拿出来,脸上带着愠怒之色:“是,我不了解,我一厢情愿的唱白脸,我多管闲事,那我问你,你在上面写他的名字做什么?!”

他直白的点破,“一笔一划,痕迹新旧不一,你早就喜欢他了,你自以为没人知道,你把自己也蒙在鼓里,但你每添一笔,就多喜欢他一天,你在小心翼翼地试探,试探自己到底是不是真的喜欢,到最后你不得不承认,你就是喜欢他,在你写完最后一笔的时候。”

“沈透,你知道我为什么这么了解吗?”宋嘉言低声说:“因为我也做过。”

“在我暗恋你的时候。”

沈透的脸色骤然沉了下去,他寂静无声地站着,两人周围的空气恍若都凝固了,忽然,空气又被一只手哗啦撕开,出现了偌大的裂痕。

沈透一把抢过来用力把书给撕了,盯着宋嘉言寒声道:“那是我犯贱,现在我不想犯贱行了吗!”

他胸膛不断起伏,把撕烂的书猛地砸到地上,声音凌厉:“谈恋爱,谈恋爱,你们一天到晚就只会想这些是不是,没有别的事情做了是不是?!你们没有我还有!能不能别那么幼稚,能不能别来烦我!”

破碎不堪的纸散落了一地,沈透不常发脾气,清冷的眉眼带着凛冽的怒意,眼神中好似带着柄柄利剑,咻咻咻要将宋嘉言射成满是窟窿的筛子,宋嘉言被他吼住了,有些不知所措地闭了嘴。

空气又陷入了沉默,两人面对面站着,却都没有再说话,沈透的火药味不浓,但烈。片刻后,门外传来沈何的声音:“透透,出来帮爸爸拿个东西。”

沈透不悦地瞪了宋嘉言一眼,应了一声,转身出去了。

“爸,你不能喝酒。”

“我不喝,给你二叔拿的,他宰了只鹅过来。”

“奶奶还没回来?”

“跟你爷遛弯去了。”

房间里,宋嘉言委屈地吸了吸鼻子,蹲下来把稀烂的书和纸都捡了起来,放到了沈透的书桌上,桌上叠着许多书,宋嘉言随手翻了翻,却不想看见了沈透的日记本。

他顿了顿,往门口看了一眼,做贼似地翻开来看。先是面如土色,再是气急败坏,最后是眼睛发亮。过了好一会儿,门外传来脚步声,宋嘉言手忙脚乱,沈透收拾好心情走了进来,看他低眉顺眼,不可察觉地叹了口气:“饿了吗?”

宋嘉言非常可怜地点头。

沈透轻声说:“出来吃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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