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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清峻帝师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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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清晏睁开眼睛, 发现自己身处一个类似故宫的地方。

天气阴凉,看不见阳光。

青石铺就的地面还未完全干透,昨日可能下过雨。

树叶黄了, 应该是秋季。

一阵清风吹拂在身上很清爽,并没有夹杂着凉意。

前方来来往往, 都是搬财宝的人。

身旁有个人似乎正在对他说着什么, 没头没尾的他一时也听不懂。

言清晏侧头看了一眼说话的人。

这人两鬓斑白, 穿着朱红色的官服, 可见品阶不低但也不大,通过官服可以看出比原主的官小,但说话时唾沫星子都快喷到他脸上了。

言清晏认出这人是原主的亲舅舅——言游砚。

言游砚见言清晏终于转头看了过来, 说的更起劲了:“你平日里敛财也就罢了, 国库的财宝你也敢搬。

你就是杀了我, 我也要阻止你。

不要以为你现在权势滔天,就能目无王法了, 我不怕你。”

言清晏听明白了, 原主是个贪官。

8个8与他说过,所有任务世界都是书中的世界。

书中反派死状凄惨, 但毫无悔意。

可能是死亡的教训对他们来说过于惨烈, 求生的欲望很强烈, 却没有重活一次的机会,于是被求生系统给盯上了。

第一个世界是个意外。

也就是说,不再出意外的话,接下来的每个世界他都能接收到原主一整段人生的记忆。

一整段人生的记忆很长。

他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查看原主的记忆,于是对言游砚说道:“舅舅,你先别生气,我回家再跟你解释。我这正忙着, 你先回去。”

“哼。”言游砚甩袖离去。

言清晏查看了一下记忆,发现原主也是叫言清晏,与他同名同姓,是个大贪官,也是个大奸臣。

这里是大昭国。

原主本名公仪时玉,本是邻国大兆国的皇孙,幼年时遭逢宫廷政变,随母亲和姐姐一路往北逃去,逃到了大昭。

大昭和大兆,两国世代姻亲。

原主的母亲是大昭国长公主的女儿,带着子女来到大昭投奔娘家虽说是为了逃难,或许也存了借助娘家势力让儿子回去争夺皇位的心思。

但天不遂人愿。

原主的母亲并不是大昭国长公主的亲生女儿,长公主不但不帮扶,还起了利用的心思。

这种事长公主做多了,还挺熟练。

大昭国的皇帝,也就是长公主的大侄子,荒淫无度,昏庸至极,想纳长公主的孙女为妃。

这很明显是乱了辈分,但无人敢有异议。

皇帝是个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主儿,无视祖制且不听劝谏,冒死进谏会触怒龙颜,搞不好真的会把命给搭上。

说到底这也是皇帝的家事。

长公主的驸马年轻时立过大功封了侯,长公主府成了侯府。

老侯爷已经过世。

侯爷,也就是长公主的儿子,舍不得把正值妙龄的嫡出女儿嫁给年龄比他父亲小不了几岁的糟老头子。

律法规定:男三十娶,女二十嫁。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只是说说而已,不会有人当真。

皇帝荒淫,喜好幼女是众所周和。

侯爷还听说了皇帝在床事上有特殊的癖好,更舍不得嫡女受委屈,想着用庶女代替。

正巧,原主的母亲带着子女来投奔了。

闺阁中的女子足不出户,外人不知道长相,皇室家宴也轮不到长公主的孙女出席。

皇帝只知道姑姑有个孙女,快到及笄的年龄。

侯爷一拍大腿,将自己的外甥女,也就原主的姐姐送进了宫,顶替自己的女儿。

这事是长公主首肯的。

原主的姐姐为了母亲和弟弟能得侯府庇护,自愿顶替表姐入宫。

但侯府并没有信守承诺。

原主和原主的母亲被赶出了侯府,理由是侯府不愿得罪大兆国。

两人离开侯府后遭人追杀。

一入宫门深似海,原主的姐姐入了宫,对宫外发生的事一无所知,还以为侯府庇护了母亲和弟弟,对侯府感激涕零。

暗巷内发生了血腥残忍的一幕。

原主的母亲被疑似大兆国的杀手杀害,原主被大昭国丞相给救下了。

杀手其实是侯府的人派来的。

丞相本是日行一善,撞见残忍的凶杀现场,就让手下将人救下了,没想到找回了自己失散多年的女儿,还白捡一个外孙。

原主的母亲颈后有块胎记。

丞相的女儿一岁多的时候走失,颈后的胎记和原主母亲颈后的胎记一模一样。

原主的母亲身世大白。

原来原主的母亲只是长公主和驸马的养女,是他们预备用来顶替他们亲女儿和亲的工具人。

原主被丞相带回了府中。

丞相宣布自己失散多年的亲女儿找到了,还有了外孙,声称女婿入赘到了言家。

原主从此随丞相姓言。

大昭国的制度和言清晏祖国古代宋朝时的制度类似,选拔官员的制度是科举制度。

原主是块读书的料,也肯上进。

十年寒窗苦读,通过科举入仕,十六岁时得中进士,授翰林修撰,陪侍皇帝左右,见到了只比他小七岁的亲外甥,对亲外甥多有照拂。

亲外甥虽是皇子,但生活落魄。

原主的姐姐入宫不到一年,诞下皇子后疾病缠身,没几年就香消玉殒了。

貌美也是一种罪过。

原主姐姐的早夭,和皇帝不加节制地注入黄色废料和床事上特殊的癖好有很大关系。

再加上年龄小生孩子很损身体。

原主的亲外甥没了母亲,也无外戚帮扶,甚至没有寄养到其他妃子名下,在遇到原主之前是和奶娘相依为命,大字不识,连学都没上过。

吃穿用度都不是皇子该有的份额。

原主心疼外甥,主动请缨要教皇子们读书,不着痕迹的提醒皇帝还有个皇子都九岁了还没有上过学。

刚入仕途的未成年官员肯定是当不了太傅的。

原主虽然成了亲外甥的老师,但不是专属亲外甥一个人的老师,而是皇子们共同的老师,就像现代的任课老师一样。

或许称代课老师更为合适。

更形象一点,类似在影视城外翘首以盼等待接戏的群演。

在大昭,这样的老师品阶不高。

原主不是正规的老师,给皇子们授课的机会不多,但每次授课都极为认真。

大昭国的皇帝荒废朝政。

自言丞相病故后,新任丞相自身能力有限,嫉贤妒能,为了巩固权力迫害贤良,任人唯亲,庸才担任要职造成中央贪腐严重,军队腐化。

中央人才凋零。

这一任丞相也病故后,原主成了新的丞相。

原主意在毁大昭基业,祸乱超纲的本领和上一任丞相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使得中央更加腐朽,又对北方几度用兵,连打败仗。

此举更是削减了大昭国的国力。

原主把持朝政期间贪污受贿,插手科举,使得科举制度形同虚设;放任手底下的官员欺凌百姓,使得民怨沸腾。

皇帝贪于享乐,对此视而不见。

大昭国皇帝昏庸,连续两任丞相都是奸相,使得原本强盛的王朝走向了下坡路,民间起义不断。

朝廷镇压起义如同打地鼠一般。

大昭国战乱四起,处于风雨飘摇之中,大厦将倾。

土地兼并严重,流民激增。

原主还嫌不够,引外敌入关,差点使大昭国覆灭。

无人知道他是敌军内应。

大昭国的精锐此时还在北方与游牧民族作战,不能及时返回。

大昭国国内空虚。

敌军入关后长驱直入,都快打到都城了,皇帝这才惊觉,命一个已经封了王的成年皇子为主帅,招募士兵保卫前方重镇。

新兵缺乏战斗经验,很快被击溃。

敌军入关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打到了都城的门户——山平城,攻破都城近在眼前。

守城的将领坚守不出。

山平城作为都城的门户,依山傍水,城墙坚固,易守难攻。

守城不出的策略是正确的。

只需等待正在侵略北方游牧民族的精锐部队调回,就能反败为胜,将敌军击退。

但朝中的文官庸才居多。

他们瞧不起武将,又对武将立功嫉妒羡慕恨,于是便想栽赃陷害。

皇帝对掌握兵权的武将十分忌惮。

原主诬陷守城的将领勾结敌军避战不出时,一呼百应。

守城的将领被处斩。

新上任的将领一改坚守不出的策略,主动出击,结果兵败被杀,城池失守。

都城无险可守,即将陷落。

皇帝集结数千禁军,公然弃百姓和大臣逃亡,且抛下了众多皇子皇孙,只携部分皇子和少量皇亲以及数百后宫佳丽和宫人西逃。

由于年老体衰(此说法存疑),在逃亡途中驾崩。

大兆的军队攻入都城,烧杀抢掠。

言家人原本不会怀疑原主通敌,但原主表现得太积极了,在大兆的军队破城之前清点国库的财宝拱手送给大兆的军队。

因此怀疑原主和敌军有什么交易。

言家人为了证实这一猜测,偷偷截获了原主用来送信的信鸽。

证据确凿,无法抵赖。

言家人不知原主身份,不明白原主为何要通敌叛国,多加指责。

原主坦言自己是大兆国的王爷。

言家人认为原主从小在大昭国长大,就是大昭国人,不能理解原主的行为,扬言要和原主断绝关系。

知情人不能成为助力,就是敌人。

言家人被大兆的军队残忍杀害,正是原主授意的。

原主入仕后和大兆一直都有联络。

当年原主的父亲,也就是大兆国的太子,被污蔑造反,无奈之下起兵自保,结果兵败被杀,其子女也未能幸免,只逃出了原主等人。

当时他们已经逃到了两国交界处。

原主的母亲是大昭国长公主的女儿,得以带着子女入关,进入大昭国内避难。

大兆的军队被阻在了关外。

大兆国的皇帝在太子死后才醒悟错怪了太子,但为时已晚,也不肯承认自己的错误。

太子的儿女几乎都死光了。

大兆国的皇帝派细作在大昭国探访原主等人的下落,没能找到人。

太子死了,当立太孙。

可是等到原主和大兆国派来寻他的暗探联络上时,大兆国的皇帝已经是原主的叔叔了。

老皇帝若是健在,原主还有当太孙的可能。

毕竟太子其余的儿子都死了,哪怕原主是邻国长公主的外孙,也是可以继承爷爷的皇位的。

可原主的叔叔已经当了皇帝。

按皇室家族论,原主的父亲这一脉就不是嫡系了,原主的叔叔那一脉才是嫡系。

大兆国缺钱,将主意打到了大昭。

大兆国的皇帝向原主许诺,会为原主的父亲平反,给原主封王,从而得到了原主的帮助,这才有了大军入关的机会。

皇宫和贵族的宅邸遭到洗劫。

孤军深入是大忌,大兆的军队攻入都城主要是为钱,劫掠一番就走,带走大量的金银珠宝。

敌军撤退了,都城并没安定下来。

农民起义军趁此时机进入都城,又是一番烧杀抢掠。

被皇帝抛下的皇子们遭到了屠杀。

原主费力地保下了亲外甥,却不知是留下了一颗定时〖炸〗弹,将自己送上了断头台。

大昭国还是有能臣的。

让人意想不到的是,这些个能臣却是原主的门生,率兵收复了都城。

出逃的太子死于兵变。

在原主的扶持下,原主的亲外甥在都城登基,力挽狂澜平定了叛乱。

大昭国终于迎来了明君。

原主有从龙之功,本该富贵滔天,但亲外甥查出原主贪污受贿、通敌叛国、陷害忠良等数条罪状,将原主斩杀。

尸体都无人收殓。

皇子的母妃如果是异国皇室后人,基本上是与皇位无缘的,便是皇帝同意,大臣也会极力反对。

原主姐姐名义上是长公主的孙女。

原主担心亲外甥的皇位不稳,到死都没有说出亲外甥的身世。

甥舅两人始终没有相认。

毫无疑问,原主的亲外甥是书中主角,这次的任务也就是在成就亲外甥的同时从亲外甥手底下活命。

原主这反派当的有点冤。

一般来说反派都是和主角作对的,原主特立独行,对主角好的没话说。

最后也没能落得个好下场。

如今的时间点正是原主引外敌入关后不久,战火纷飞的时候。

大兆的军队即将攻入都城。

皇帝集结禁军不是为了守城,而是为了护送他逃亡,带走了城中的精锐。

这无疑是雪上加霜。

连皇帝都逃走了,顿时城中大乱,百姓四处奔走逃命。

皇宫还有一些留下来的侍卫守护。

原主担心自己的府邸会遭到市井流民的洗劫,让京兆尹紧急调动县衙的衙役维持治安。

城内的情况才算稳定。

皇帝出逃时并没有将国库的财宝一起带走,这才有了眼前搬运财宝的这一幕。

国库里财宝众多,少一点也看不出来。

原主想要私吞一些财宝,充盈自己的小金库,尽管这些年积累下来的财宝已经堆积如山。

大兆的军队正往都城进发,预计四五天能到。

原主秘密和敌军通信,告知敌军皇帝仓惶出逃时没有带走国库的财宝,他会清点国库的财宝进行装箱,等待他们来取。

对敌军的服务可以说是非常到位了。

大兆的军队入关后,大兆国的皇帝信守承诺,已经为原主的父亲平反,封原主为王,只是没有给原主封地。

大兆国皇帝的算盘打得太响。

公仪时玉虽然是已故太子仅存的血脉,但因为是大昭国长公主的外孙,根本没有继承皇位的资格。

朝臣不会拥立这样的人继位。

除非没有异国皇室血脉的皇室成员全部都死绝了,才能轮的上公仪时玉。

这等于是白捡一个内应。

原主是大兆国的王爷,把大兆的军队当成自己人,认为他们入城后抢谁也不会抢他的家,想的是在清点财宝数目的时候昧下一些。

言丞相病故,但家没有分。

相府在皇城内,是丞相衙署,专为丞相办公所用的府邸,不是住所。

原主当了丞相也还是和言家人住。

言家人看到有人将大量财宝往家里搬,问明白后火急火燎地进宫找原主理论。

这时,言清晏就来了。

言清晏接收完记忆时已经过去许久了,不知不觉中在这里站了近两个小时,已经是申时了。

皇宫里的财宝还没有清点完。

言清晏接收记忆的时候对外界感知不强,在别人眼中就是情绪低迷黯然神伤的样子,再加上形单影只的站了一下午,瞧着竟有些可怜。

一箱银子大致是一千两。

不多时,负责清点装箱的官员终于将皇宫和国库里的财宝清点完毕了,装了满满几百箱。

除了金银珠宝,还有大量的古董字画。

一位穿着朱红色官服的年轻官员恭敬地递上了一个卷轴,说道:“皇宫里的财宝已经清点完毕,请大人过目。”

言清晏展开卷轴看了看。

上面是国库和皇宫各个大殿里的财宝明细,写着国库存有黄金一千两,白银二十一万两;皇宫里整理出了珠宝五箱,古董字画二十一箱。

只有这些……

言清晏:“……”原主昧下的不是一点,是亿点。

原主的小金库都比国库的财宝多。

大昭国一年的财政收入大约为三百万两白银,除去开支,正常库存应该要有六十万两。

可见国库亏空很严重。

大兆国只是想要财物,不懂古董字画的价值有多大。

古董字画就不必给了。

言清晏知道皇城里一处密室的位置,指挥侍卫们将二十一箱古董字画都藏进密室里。

箱子有底托,不会回潮。

这间密室是原主私下里给亲外甥开小灶教学的地方,极为隐秘。

外人是找不到这个地方的。

原主曾在负责修缮皇家太庙的时候,秘密让人建造了一间密室,有密道分别通向皇子的住所和丞相的衙署。

皇家太庙和丞相衙署都在皇城内。

原主发现亲外甥虽然住在皇宫里,但是住所的位置比较偏,和皇家太庙仅隔了两道墙,一条窄巷子,便秘密让人挖通了地道。

两人各自通过密道进入密室会面。

原主十六岁步入仕途,由于会哄皇帝开心,自身也有几分才华,得皇帝赏识,在朝堂上人缘也好,仅用了短短六年的时间便担任丞相。

这晋升的速度比坐火箭都快。

宋朝最年轻的丞相范宗尹,从入仕到拜相都用了九年的时间。

密道的事不能让人知道。

言清晏堂而皇之的领着随行的官员和抬着箱子的侍卫们,从皇家太庙的正门进去。

皇帝逃了,这皇城内自然是言清晏说的算。

言清晏凭着记忆掀开盖住桌案的黄绸布,弯下腰转动了位于桌腿的密室的开关。

开关很细小,和桌腿颜色相同。

只听“咔嚓”声响,放置牌位的桌案底下出现了一个密道,有向下延伸的楼梯。

众人:这入口藏的隐秘。

言清晏率先顺着楼梯往下走,到达底部的密室时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镶嵌在天花板上的一颗硕大的夜明珠,照亮了整个密室。

这密室十分狭小,陈设也不多。

只有一套桌椅和一个空空的书架,此外别无他物。

桌案上堆积了厚厚的灰尘。

这间密室使用了四年,直到去年秋天,原主的亲外甥满十九周岁,二十虚岁,达到弱冠之年时弃置不用。

笔墨纸砚和书架上的书本当时都收走了。

言清晏看到随行的官员和几名侍卫都下来了,吩咐道:“你们把这些都搬出去,腾出空间来放箱子。”

侍卫们领命,开始搬东西。

古董字画不同于金银珠宝,不好装箱,要用特殊规格的大箱子才能装的下。

尤其是易碎的瓷瓶,很费箱子。

二十一箱古董字画都放进这间狭小的密室里,会显得很挤。

所幸也能放得下。

原主身为丞相,在朝中的党羽很多,大部分都是原主的门生,被原主提拔上来,安插在各个部门的紧要位置。

只是这些人多数是庸才,阿谀逢迎之辈。

一名随行的官员看到密室狭小,讨好地道:“大人可以把这些古董字画搬到自己宅邸里去。”

其余人也纷纷附和。

言清晏满脸诧异:“这些都是皇宫里的东西,怎么能往自己宅邸里搬?”

原主确实是没要这些古董字画。

不贪古董字画单纯是对这些不感冒,认为还是金银来得实在。

官员们愣了几秒。

之前国库里的那些金银不是有一大半都搬到言府去了吗?

这怎么又清廉起来了?

有位官员小心翼翼地问道:“可是大人,您之前往家中搬的那些银两和珠宝……”

说到后面就消声了。

言清晏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点了点头:“忘记同你们说了……”

他吧啦吧啦,将计划说了出来。

官员们被忽悠着信了,一个个点头表示称赞:“大人爱民如子,实乃我辈楷模。”

国库里的财宝是用来救百姓的。

敌军不会在都城久待,战乱终究会平息,皇帝还会回来的。

皇宫里的财宝不能动。

现在先藏起来,等皇帝回来了,再将皇宫里的财宝摆放回原来的位置。

官员们信了这番说辞。

是不是真的没关系,丞相说什么就是什么,只要顺着丞相的意就成。

言清晏佩服他们溜须拍马的功夫。

待到国家安定的时候,应该对他们进行一番考察。

有能力的留下,能力不行的革职。

大昭国和大兆国虽然是世代姻亲,但两国的文化内涵自古以来都存在很大的区别。

城破之后皇宫必然会遭到洗劫。

言清晏想保下这些古董字画,也是不忍心看到好东西被糟蹋。

两国的文化有壁。

这些古董字画在大昭国是十分珍贵的,但在大兆国,用来擦屁股都觉得纸张太硬。

朝廷官员是骑马代步。

言清晏将皇宫里和国库里的财宝都安置好了,骑着马出了皇城,沐浴着晚霞走在了回家的路上。

街道上随处可见包袱款款匆忙逃命的百姓。

以往这个时候是货郎摆摊赚钱的高峰期,茶馆、食肆里人满为患,吆喝声络绎不绝。

而如今,大街上十分萧条。

言府距离皇城本就不远,马儿走得再慢也很快就到了。

护送言清晏回家的侍卫就此回转。

言清晏刚进家门,就有一圈人围了上来,都是原主的表兄弟,和原主年龄相仿。

原主的外公就只有一子一女。

但言游砚很能生,眼前这些人都是言游砚的儿子,一个个不学无术,是京城里出了名的纨绔子弟,靠原主接济过着富家大少的生活。

难怪言家人不肯分家。

他们一个个搓着手指,脸上带着几分猥琐的笑意,眼中的暗示太过明显。

“我今天欠赌场的钱还没还。”

“上次我在教坊司看中的那个花魁被别人赎身了,这次想再挑一个玩玩。”

“同窗要我请他们喝酒。”

“最近侯府那小子特别嚣张!只不过是得了匹良驹罢了,整日在我面前炫耀,简直是欺人太甚!我也想要一匹良驹,好扳回场子。”

总之一句话,要钱。

言清晏直接穿过他们的包围,朝着言游砚的书房走去。

这些人要钱的理由都这么不走心。

敌军即将攻入城内,别说是赌场了,连米店都关门了。

大表哥上哪欠钱去?

四表弟只在幼时读了两年私塾,就哭闹着不再读书了。

近二十年过去,哪还有同窗记得他?

三表弟说的就更离谱了,侯府一大家子人都跟随皇帝出逃了。

二表哥就更不用说了。

大昭国律法规定教坊司的女乐终身只能待在教坊司,一概不准赎身。

原主有钱,不介意养着几个废物。

毕竟多少带着点血缘关系,花九牛一毛的钱养着也没什么。

言清晏不想养。

他就是把钱全部捐掉,也不会白给这些人哪怕一文钱。

被丢下的兄弟几个愣了一会儿。

以往他们要什么丞相就给什么,要钱更是从来没有被拒绝过。

国库那么多财宝,丞相是想独吞?

他们赶忙小跑着追了上去,刚摆出不要到钱誓不罢休的架势,就认出这条路是去往爹爹书房的,集体顿住了脚步。

整齐划一的样子就像是正在军训的学生。

言清晏看见言游砚坐在书案前低头写着什么,敲了敲了书房的门。

这动静不小。

言游砚抬头看了一眼,装作没看见,继续奋笔疾书。

他要大义灭亲,弹劾丞相。

言清晏走近一看,略带嘲讽地道:“皇帝都逃了,你这折子要递到哪儿去。”

外公生舅舅的时候是不是喝酒了?

言游砚被这一句话说到崩溃,将笔拍到了桌案上,把快要写好的折子撕了。

言清晏安静地坐在了一旁。

言游砚被侍卫强行带回家之后就闷在书房里,弹劾的折子写了撕,撕了又写。

就这样一直折腾到了傍晚。

言游砚看向言清晏的视线凌厉的吓人,大声说道:“国库的钱财是我们这些臣民能动的吗?你给我把国库的财宝搬回去,现在就搬。”

皇帝走了又不是不回来了。

若是知道丞相昧下了国库的财宝,会有抄家灭族的危险。

他一家人都得跟着玩完。

言清晏说谎连眼睛都不眨一下:“舅舅听谁说的我搬了国库的财宝?”

他并不买言游砚的账。

言游砚虽然辈分高,但言府真正做主的人是言清晏。

权力和财力代表着在家里的地位。

言游砚一脸不可置信,眼睛瞪得很大:“我亲眼看见的。”

言清晏说道:“你怕是看错了。”

言游砚眼角微抽,指着言清晏道:“你怎么就这么贪?连国库的财宝都敢吞下。”

不肯认账,这就是不肯还回去了。

言清晏意味不明的嗤笑一声:“这不都是为了孝敬舅舅你吗?”

言游砚猛地抬眼:“什么?”

言清晏细数种种花费:“不说整个言府的开销都是我花的银子,就说你爱吃的新鲜蔬果,是我花大价钱从南方运过来的……”

原主记仇,但也记恩。

“子欲养而亲不待”是最让人伤心且无法挽回遗憾。

原主的外公去世的早。

外公临终前还拉着儿子的手说一定要好好照顾外甥,不能让外甥荒废了学业。

原主当时就在一旁。

现在对言游砚父子的纵容,是为了报答外公对他的恩情。

言游砚享受的是父亲的余荫。

言清晏倒是觉得原主没有转过弯来,其实自己成才就是对外公最好的报答了。

儿子和外孙都是直系血亲。

言家人在得知原主通敌后,担心自己受到牵连与原主断绝关系,要去告发时,被原主给收拾了。

可见情分也有耗尽的时候。

言游砚眸光微闪,底气不足地道:“行了,别说了。”

言清晏眼里闪过一丝轻蔑。

原主的外公是一代贤相,教育儿子若是为官,要为百姓谋福祉,清正廉洁。

言游砚确实是两袖清风。

但他一边指责外甥贪污受贿,一边心安理得的肆意花用脏银。

这根本就不需要自己贪嘛。

言清晏看到了在书房门口蹲守的表兄弟们,将他们的诉求稍稍向言游砚提了一下。

言游砚拿着鸡毛掸子揍人去了。

国库的财宝事关重大,在确定安全之前他们是万万不能分的。

若分了,到时候就脱不开干系了。

晚上,言府准时开宴,鸡鸭鱼肉、熊掌燕窝应有尽有,和太平盛世时没有差别。

言清晏却没有什么心情吃。

过了今晚,顶多还有四天,大兆的军队就会攻入都城。

时间有点紧。

言游砚辈分最大,是舅老爷。言府的主人名义上还是言游砚,所以言游砚是住在正房。

当然言清晏也是住在正房。

言府是四进院落,典型的深宅大院,有一前一后两个正房。

这豪宅是原主发迹之后购置的。

言清晏吃过晚饭就直接回房,没有给表兄弟们围堵的机会。

表兄弟们:“……”

第二天一早,言清晏照例骑着马去皇城上班,到那后发现朝廷官员基本上都在,很是惊讶。

他还担心没几个人会来呢。

老板都走了,员工还这么积极地上班维持公司运转,也是很自觉了。

这想法若让朝臣们知道:“……”

丞相近年来一直是独揽朝政,皇帝在和不在有区别吗?

皇帝不在,无需上朝。

金銮殿的龙椅上空无一人,但没有人敢上去坐坐。

皇城内有大片的空地。

一众朝臣连皇宫都没进去,只在皇城内集合,等着丞相发号施令。

一旁的空地上堆着几百个大箱子。

朝臣们看着那些箱子眼睛都绿了,那可是国库里的财宝。

如果不是有侍卫守着,真想去抢。

言清晏先是和朝臣们客套了几句,然后才开始说正事。

城中的精锐都被皇帝带走了。

都城的守军不到八百人,即便是加上县衙的衙役,宫里的侍卫,也勉强只有一千多人。

皇帝逃走后,百姓纷纷奔逃。

城中能够招募到的士兵不足一千人,还多是些市井流民。

城中的兵力加起来不足两千人。

而敌军号称十万,实际人数不会低于五万,浩浩荡荡的朝都城开来。

以少胜多的战役不是没有。

关键是都城无险可守,也没有名将坐镇,敌我兵力悬殊,城破是必然的。

敌军破城后必然会抢夺财物。

别说国库里的财宝会遭到洗劫,就连皇宫和贵族的宅邸也会遭到洗劫,甚至普通百姓的家也无法幸免。

这一番分析,引发人群一阵恐慌。

言清晏适时说道:“敌军攻入都城主要是为了钱,只要我们把国库里的财宝拱手相送,敌军就不会劫掠百姓。”

众朝臣:“……”

丞相是不是还没有睡醒,所以才会做出这种不切实际的美梦?

朝臣们满脸僵硬。

言清晏继续说道:“即便是权宜之计,黄金和白银也不能流入敌国。

我们可以将金银都换成铜钱……”

言清晏吧啦吧啦说了一通,说的朝臣们兴奋不已,一个个撸起袖子回家搬钱搬物去了。

不说远的,起码现在国库的财宝是他们的了。

国库虽然亏空的很严重,但是从都城的百姓和贵族手里购买物资还是绰绰有余的。

这一消息很快就由朝臣们扩散了出去。

尚未来得及逃出城和不想外逃的百姓们得知这一消息,纷纷用扁担挑着自家的铜钱前去兑换金银。

虽然是等价兑换,但百姓们其实占了大便宜。

一两银子能换一贯钱,也就是一千文。一箩筐的铜钱换成一小袋银子方便携带,也方便隐藏起来。

都城是守不住了。

百姓们怕的就是敌军入城后会烧杀抢掠,家里的东西保不住,不如换成银子。

战乱年代,商人也要做生意。

囤积的货物与其被敌军抢了,不如兑换成等价的银两。

百姓们蜂拥而至。

很快,几百箱金银就变成了几千箱铜钱,还有布帛等实物,皆大欢喜。

傍晚,言清晏回到了家中。

这回没有像昨日那样被表兄弟们围着,空气都清新了许多。

他放出了一只信鸽。

大兆的军队若是攻入城内,当然不会做到对百姓秋毫不犯。

将国库里的财宝拱手相送也无用。

但他是大兆国的王爷,还是有那么一点话语权的。

今晚先和他们通通气。

待到大兆的军队兵临城下之时,再上城楼公开和他们谈判,照着约定行事。

当然为以防万一,还得做另一手准备。

言游砚没有往外甥通敌的那方面去想,也就不会想到去截信鸽,只是奇怪外甥怎么天真起来了。

大兆国是敌国。

敌国入侵,军队攻破都城,不抢夺百姓的财物是不可能的事情。

都城里的百姓不是大兆国的臣民。

今早在皇城内,他人微言轻,一个人反对根本无济于事,一整天都忧心忡忡。

敌军不抢夺百姓还好,若是抢夺百姓……

丞相将国库的财宝拱手送给大兆的军队,等皇帝回来了,若是怪罪下来可怎么办?

言家免不了要受牵连。

言游砚自从外甥入朝为官开始,每天都过得提心吊胆的,担心外甥惹下抄家灭族的祸端。

分家是最明智的选择。

可是他那四个不争气的儿子贪图富贵,哭死哭活的不愿分家。

他也是没有办法。

清晨,天刚露出鱼肚白,言清晏骑着马进入了皇城。

他来的不算晚,但其他人都到了。

不光是朝臣们,就连宫里的侍卫、宦官、宫女昨日都大赚了一笔,将暂时用不上的布帛换成了银两。

今天他们干劲十足。

如果用一个词来形容皇宫,脑海中第一个想到的毫无疑问是金碧辉煌。

敌军看到好东西肯定想带走。

那么带不走的呢?当然就是砸了、烧了、破坏掉。

他们要做的就是给皇宫披上伪装。

将金碧辉煌的皇宫伪装成破败不堪的样子,欺骗敌军的眼睛。

言清晏在皇宫里遇见了外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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