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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番外:冷艳夫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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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女们震惊面面相觑, 有的脸都红了,有的望向冷夫子立刻道起了“恭喜”,四下里热热闹闹的, 唯独冷青檀还如在梦中浑浑噩噩不知发生了何事,卢氏手下轻轻推了她一把, 低笑:“夫子还不知道?那得赶紧找个大夫瞧瞧,我虽然有经验,可也不敢打保票。www.kanshushen.com”

她用手掌反掩住唇,朝着冷青檀耳根凑近,呵气道:“但我有很大的把握,这是有好消息了。”

冷青檀还是难以置信。

因为她和晏准真正同房的时候并不多, 他一直小心谨慎,从不弄在里面。她不知道怎么就会怀上。

照晏准的说法, 她如今奉皇命执教行止馆, 能有如今的气象实在是不容易,这一年正是关键的一年, 孩儿可以延迟几年再要。

不用晏准说,其实她心中亦是这么想的。

冷青檀在卢氏安排下坐上了回相府的马车, 此时晏准还没能从公务中抽开身。

红帐内锦衾叠得一丝不苟,枕上残留着余香,冷青檀侧卧枕上, 窗外一片静谧。

秋日的落叶打着旋儿从窗棂外落下来,夹杂着两串清晰不同的步调传来,她睁开双眼, 只见晏准与大夫一前一后地迈了进来。她惊讶晏准怎会知道得如此之快,转念间,晏准行到了近前靠在她身边, 握住了她微凉的小手。

又是一阵凝重的皱眉:“夫人,可有不适?”

他在外人面前比较收敛,从不叫她“卿卿”的。

冷青檀靠在枕上欲起身,却被他摁住了肩,他温柔地拒绝着她的询问,道:“我都知道了,今日在行止馆身体感到不适了,怎么没立即知会我?”

冷青檀垂目:“卢姊姊说,大概是……”

晏准点头,对身后跟来的大夫说道:“烦劳先生替我夫人诊脉。”

大夫这才等到自己的用武之地,忙一抹额头,颔首连声道:“好,晏相就撂开些,老朽这就为冷大人看看。”

事情不出所料,尽管来时路上,晏准心中已有了完全准备,然而当大夫真的说出,他的夫人是有了孕时,晏准还是有半晌反应不过来。整个人呆了片刻,方如梦初醒,脸上看不出一丝异状,只是双手绞在一处,袖下的十指已在微微发抖。

冷青檀不知道晏准这是什么态度,她也在看着他。

夫人凝视的目光落在身上之际,晏准才彻底回神:“嗯,我知道了。”

知道了。仅此而已。看来晏相其实并不欢喜。

大夫从没见过得知妻子怀孕这么平静的男人,何况还是头胎,见多识广的医者当下有了猜测,体会到晏相为难,并不很想要这个来得不是时机的孩儿。大夫沉吟着,道:“夫人这些时日过劳气虚,其实不适宜滑胎。依老朽之见,不如……”

话音未落只见晏相已经黑沉了脸色,大夫吓了一跳,他当即住口不言,晏准已冷声问道:“谁敢让我夫人滑胎?”

沉怒的口吻令与他夫妻这么久的冷青檀都微微吃惊。本以为晏准对这个孩儿的到来并不期待,弄得她也有些百感莫名,是她多心了。

大夫额头热汗滚滚,忙找补:“是是,老朽这就去开保胎药……”

溜出房门的一瞬,老大夫还回头看了一眼,晏准坐在了夫人床边,左臂揽着夫人后背,右手握着她手,旁若无人地亲密说着话,老大夫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暗幸晏相不是不讲道理的人,放过了自己,他扭头便行色匆匆地迈出了门槛,往外去了。

静谧的寝屋里头,只剩他们两人,冷青檀被他搂在怀里,好像是只易碎的花瓶,她仰起了面:“平章,我无事,只是……真的有孕了……”

晏准问她:“你想生下来么?我完全尊重你的意愿。”顿了顿,又道:“我绝没有不想要他的意思,你生的孩儿我自会万分喜欢。”

冷青檀垂眸,“做了很多准备,可是该来终究是会来,这是一种缘分,平章,我想把他生下来。”

晏准握紧了她柔软的小手,牵引着她贴在肚子上,隔了一层柔软的棉料感受着还不能感受到的小生命的奇妙,“那就生下来,我陪着你,等待他的降临。”

他的语气温柔而坚定,大大鼓舞了面对未知难免心头不安的冷青檀,“嗯!”

盼了这么久,这个大孙终于来了,国公和国公夫人大喜过望,老太君也笑得合不拢嘴,冷青檀还没进门便出来相迎,护着她往后院去,弄出了这么重大的排场,就是唯恐她磕着绊着了。一路穿庭过院,到了寝屋,国公夫人还没消停,努力回想自己生了两个孩儿的经验,对着婆子丫头们一通指挥,唯恐冷青檀感到有丝毫不适。

冷青檀坐在榻上,晏准立在她身旁,见母亲风风火火的也实是头痛,好不容易完事了,还有些话国公夫人又要亲□□代,故此将他挤到了一边,晏准被霸占了夫人,还要被轰出寝堂,心道哪有如此道理?正欲晓之以理,冷青檀抬起来了目光,与他轻轻一碰,示意他莫要不悦,母亲只是关心。

她们才是一条心的,晏准无奈,唯有朝她回以肯定,便服从安排,转身出去了。

“青檀,你不知道我多高兴!”一直到此时,国公夫人依旧难掩激动神色,冷青檀凝神听着。

国公夫人又似乎想起了什么,她的脸色变得凝重哀婉:“有些话我真是难讲。平章小时候,就被那天杀的贼人掳走了,这么多年,他不在父母身边吃了多少苦头我也不知道,可是他这么争气,他越争气我这当娘的心就越是疼,我疼啊……”

冷青檀被国公夫人的话触动,皓腕上坠着的细丝璎珞珠串轻晃着。

“唉!我想他认祖归宗了以后,我好生地去疼爱他,把他缺失了这么多年的亲情补回来,可却是力不从心。平章他不肯留家中,定要独立门户,令我实在是不知所措。怕他真的与我生了隔膜,更怕他一人始终是孤孤单单感到寂寞,我给他物色了多少好女郎,他不喜欢,我也不好强逼。但我这心里总盼着啊,我的平章以后有他的妻子疼爱,他再生个乖乖巧巧的孩儿,过普通人的日子,如此我就心满意足了。”国公夫人叹着,扭头望冷青檀,脸色转悲为喜,“青檀,我要多谢你,实现我这一心愿。”

与国公夫人一番谈话后,冷青檀愈发懂得了高门贵户里夫人幽微曲折的爱子心事。

父母孩儿分开了那么久,彼此之间,岂是轻易地便能修复隔膜?

她怀着复杂心事步出门,晏准原本等候在外,见夫人出来了,立即两步上前握住了夫人的玉腕:“卿卿?”

冷青檀听到身后国公夫人的脚步声,只冲晏准轻轻摇头,美眸清软如水,玉手也反将他的手握住,莹润的指尖在他的拇指上点了几下,示意他安心。晏准便也放心地点头。

国公夫人将小夫妻俩的互动看在眼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平章是真的疼青檀,青檀也是真的爱着平章,这俩人压根不需要人操心的。她掩唇失笑,朝着他俩笑道:“瞧见你俩这样要好,我这心里就安了,青檀怀了孕,日后事事都得小心,我方才吩咐得还不够,最重要的是晏准,平章,你要对你媳妇儿好点,可别教她受一点委屈!”

晏准汗颜称是,唯有在母亲面前,堂堂晏相会露出如此神色。冷青檀看得分明,便也明白,晏准心中,也是真正在意着母亲的。

只是这样的爱太过于曲折,彼此都不大好说出口。

晏准有心令夫人不再如此疲惫奔波,为她在行止馆请个长假,然而冷青檀却不同意。首先是行止馆如今方兴未艾,正在急速上升期,应试在即,这时抽身离开有不负责任之嫌,再是她如今才怀胎不久,还没到走不了路,不能当教书匠的地步,少操劳些,她还撑得过来。

晏准唯有作罢。

冷青檀一直留在行止馆,直至怀孕七八个月,身体撑不住,吃不消了,才从行止馆退出来。这时候女学生们都争气地在科考中取得了不俗的成绩。

她待产在家时,皇后娘娘时常出入相府,为她送来不少宫里的美食。冷青檀腿脚浮肿,人比之先前操劳时更显丰腴了,但眉软眼媚,更多了几分原本就属于女子的姣柔之美。晏准肯亲自下厨,将他的夫人伺候得白白胖胖的,但冷青檀见恢复得窈窕更胜往昔风采照人的皇后,也是极为羡慕的。

岳弯弯生了小皇子,没人再找他麻烦了,朝臣们大多闭口,她乐得清净,还和陛下打趣说:“他们不逼我了?那我偏偏还想生几个!”

把陛下吓住了,元聿坚决不允许她再受孕。

岳弯弯掩着口唇,神秘兮兮地对冷青檀道:“老实说,我都盼着晏相和冷姊姊这胎生个女儿,咱们俩家结个亲家,这是不是很好?”

这个如意算盘可不是元聿打的,岳弯弯自己早有此意,只是不好与晏相说,故而与冷青檀说说而已,也是玩笑。冷青檀附和一二,彼此心里有数将来的事还得看孩子们自己,大人做不了主的。

但冷青檀的头胎却没有令人如愿生个女儿,而是生了个闹腾的儿子,想晏相和冷青檀两人,都是性子极为温和沉静的,谁知道出了这么个意外。晏家小子从生下来之后就格外会折腾,而且强势霸道地占着他娘亲,不给他爹丝毫靠近母亲的机会。

晏相这一生,还没在谁那吃过大亏,遇到这讨债儿子,算是狠狠栽了一回。

小屁孩儿还特别善于观人脸色,打从生下来就识人,身边除了父母以外,围着他转的祖父祖母用不了多久便都已识得。在他还嘬着母乳呼哧呼哧吃得香甜时,只要看见父亲靠近的身影,便会立刻哭诉起来,让母亲将他爹哄走。一次两次是意外,时间长了,晏准总怀疑自己得罪过他。

好在夫人对他不惯着,了解他的把戏以后,宽慰了番晏准,令晏相这颗不平的心,稍稍地平了那么一下。

转眼几年过去了,冷青檀又生了一个女儿。行止馆有了越来越多的女夫子,她自己则被提拔到了刑部尚书,算是少女读书时代里便梦寐以求的官职了。

与儿子不同,女儿生下来就亲晏准,活泼伶俐,乖巧可人,两三岁时,就会跟着大人后面,迈着萝卜短腿儿求抱抱。晏相对女儿多不忍心,在家中无论走到哪都要抱着她。

一日黄昏,难得夫妇俩都赋闲无事,在庭院中靠坐在为女儿扎的秋千架上赏夕阳,晏准的长臂搂着爱妻的纤腰,令她的脸倚于自己肩上。

落日余晖从远处高矗的阙楼缓慢地下沉,乌金滚入紫云腰际,一行飞回的倦鸦掠过黢黑的身影。

水中光影幢幢,华灯初上。

头顶不住地有苦楝花和海棠飘落,纷纷洒洒地扬到人身上。

两个伶俐的孩子在院墙角落滚着蹴鞠,哥哥欺负了妹妹,妹妹戏弄了哥哥,两下里不依不饶,乳母们一个哄一个,追追赶赶,又跑过去了。

冷青檀在丈夫的怀中找到了最舒适的位置,轻蹭了蹭,道:“平章,我有一句话想要问你,你老实告诉我,谁也不许生气。”

晏准点头:“知无不言,绝无欺瞒,夫人就只管问,不生气就是。”

天知道晏相有多么怕夫人生气,这些年,脾气本性打磨得越发温润平和了。

冷青檀顿了顿,道:“如果我没来神京,晏相会不会到了年纪,迫于压力,而迎娶别的女子?公侯世家,才女名媛,多的是出色之辈,就令行止馆,也能挑出许多有才干有气节的女子,晏相喜爱这类女子,想来是不难找的。”

晏准看向怀中的夫人,她的目光好像是落在光晕散尽的夕阳上,又好像是什么也没看,只是在一个人出着神,心不在焉。

他探手过去,握住夫人玉嫩柔荑,修睫低垂,“不会。”

冷青檀道:“晏相何以如此笃定?”

晏准朝夫人微笑说道:“若不是遇见夫人,怎么会知道动心一次,竟是这般难事。”

冷青檀也笑,对晏准道:“真的很难?”

她微微歪着脑袋,墨玉般的眸有着一丝温润包容的味道,看起来毫不咄咄逼人。可是晏准却会没来由地一阵意乱。

多少年前的旧事了,她虽不明提,但说的就是崔绫,这并不需要去猜。只是崔绫如今也早已嫁了人,旧事譬如一梦,晏准早已悉数扔却不再提起。

他沉默了片刻,“是很难。”

话音刚落,便似有两片柔软的润唇吻住了他的薄唇,触感轻盈得宛若羽毛晏准很少感受到来自夫人“不矜持”的关心,眼睫又轻轻颤了下,冷青檀怕自己够不着晏准的脸,索性用胳膊搭住他的肩膀,树梢头不断地有落英坠下,胡乱撒在两人身上,静谧的黄昏,一段余晖立在秋千角,撩拨着脚尖不断随风跃动的丝罗缠花纹下裳。

耳中两个孩子的声音由远及近,去而复返,晏准怔然回神,睁开眼,她的夫人却恍若周遭无人,捧住了他的脸,“平章哥哥。”

玉面银盆,清眸明星,柔婉如水。

他心念一动,就听她道:“不知不觉已经这么多年过去了,平章哥哥,感谢你还在,依旧纵容着我,让我依旧有一往无前的少年孤勇。”

不知道有多少人在背地里笑话他管不住妇人,任由妇人行走朝堂,不安于内宅。而晏准他本人却从没这么想过。

这么多年,始终如一地支撑着她,否则这么艰难,连她也不敢保证没有放弃的念头。

她怎么还会去芥蒂过往的一段早已杳然而去的插曲?那不过是,在彼此扶持成为更好的自己的路上一段已被剪去的枝节。

晏准凝目,在妻子的脸颊上又吻了一下,等到女儿摇摇摆摆地追来求抱抱之前,低声告诉她:“夫人在外如何不论,我心里,你自然永是我的卿卿。”

女儿扑到了晏准脚边,压根不知道父母说了什么,娘亲面带桃红,脸转到了一旁,她不管,张开臂膀奶声奶气地道:“爹爹!要抱!”

夕阳终于完全地沉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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