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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第 5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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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

对上林简直勾勾的目光, 晏辞垂头看了自己一眼,沉默数秒,问道:“哥哥不好看吗?”

他从来没在林简面前穿得这么少。www.mengyuanshucheng.com

以前露得最多的时候, 也就是过年之前那一次,两人洗了澡在沙发上接吻, 差点儿擦枪走火。

当时林简情动,把他的睡衣弄得很乱,便露了些肉。

过年之后,除了林简开学前的那几天, 两人待在一块儿的时间加起来少得可怜。

公司那边已经有警方介入,这事儿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是晏辞捅出去的, 自然不可能瞒住晏禄。

但前一段时间还在调查阶段, 晏禄除了不能出境以外,仍然是个自由身。

这人疯起来不要命, 晏辞不敢让林简卷进去,便嘱咐她不要再跑去家里, 实在想念的时候, 他会抽空去学校见她。

至于他自己, 则连续很长一段日子都直接睡在公司。

在学校见面的时间通常很短暂, 两人只能吃个饭,散会儿步, 做不了别的。

五一假来临之前,他们已经有两个多月连吻都没接过。

这恋爱谈得,简直快要看破红尘了。

其实晏辞原本没打算这么早动手,但自从和林简确定关系后,他就没办法再等下去。

他必须尽快解决晏禄这个隐患,才能稍微有那么一点儿底气去见林简的爸妈。

——有一个吃牢饭的父亲, 总比有一个暴力成性却还逍遥法外的父亲强。

目前警方调查结束,晏禄也已经被控制起来,晏辞处理好手边的工作,终于能陪林简休一次假。

想起自己这段时间因为事务繁忙而疏于锻炼,晏辞摸了下变得没那么硬的腹肌,有些担心被她嫌弃。

林简却完全没心思听他问话。

她连零食也忘了吃,怔怔地站起身朝他走来,直到近前,指着他锁骨下那道青色的痕迹问:“这是什么?”

“嗯?”晏辞顺着看过去,忽地笑起来,“差点儿忘了。”

林简抬起头看他。

“纹身。”晏辞捏住她的手指往前一拉, “能看出来是个什么吗?”

指下肌肤温热,摸起来平坦光滑。

显然,这纹身是很久之前纹的,现在已经完全恢复了。

是一条细小的柳芽儿,正好沿着那道狰狞的疤痕,将原来的轨迹严密地掩住。

就好像冬过春来,大地被寒冷冻得皲裂,终于等到春雨润物,从伤口处生出苍翠稚嫩的芽。

林简出神地细细抚摸,鼻尖蓦地泛起酸。

“这是……”她眼眶很快蓄满泪,强忍着喉间涩意,抽抽噎噎地说,“是、是我……”

“嗯。”晏辞笑着解释,“哥哥之前不是说过吗,想在这儿纹个小柳芽儿。恰好过年的时候有空,我就去纹了。”

他稍稍使力将她拉近,声音压低,缓缓道:“那段时间你不在,哥哥一个人待在这里,实在太想念了……”

林简看着他,嘴巴一瘪就要哭。

晏辞垂首吻她的眼睛:“把你纹在这儿,犯相思的时候摸一摸,就好像你一直我身边……”

眼泪滚出来,被他轻柔地舐掉。

舌尖触及肌肤,仿佛淬火一般烫。

林简心里痒得蜷缩起来,却又想再靠他更近一点。

“哥哥怎么老是惹你哭……”晏辞喟叹着托起她的脸,“真是罪该万死。”

林简双眼模糊,只能依靠鼻息来判断他的距离。

头脑里还没有得出一个结论,晏辞已经压了下来。

唇齿相依,她尝到他口中淡淡的咸味。

“好苦。”晏辞含糊地喃喃,“别哭了……”

林简低声哼唧:“明明是咸的……”

“苦的。”

晏辞咬住她的舌尖,将自己递上去,混乱地交缠片刻,问道:“尝到没?苦的。”

林简皱眉:“明明是咸……”

晏辞没让她说完,再次搅了进来,随后固执地问:“是不是苦的?”

“……”

林简软趴趴地挂在他身上,没力气继续反驳,点点头气喘吁吁地说:“苦的……你说是苦的,那就是苦的。”

“所以以后不许哭了,听见没有?”

晏辞掐住她的腰,转身将她提起来钉在墙上,仰首凑上去:“哭一次,亲十次都甜不回来。”

顿了顿,不知想到什么,他忽然闷笑起来:“小哭包,第一次主动求抱抱,就是扑到哥哥怀里哭鼻子。”

林简记起自己不堪回首的糗事,羞恼地在他肩上捶了下,又觉得以前那样子确实很有喜感,忍俊不禁地抱怨:“你烦不烦……”

“不哭了?”晏辞蹭掉她脸上的泪痕,“笑一个给哥哥看看。”

林简撇嘴:“我又不会变脸……”

“行吧。”晏辞说,“那哥哥笑给你看。”

“……你是不是有毛病……”

“嗯?”晏辞手上松开一点儿,让她滑到和他视线相平的位置,“我笑也不行?怎么这么难伺候啊?”

“谁要你伺候……”

“我自己乐意。”晏辞朝她逼近半步,“我就喜欢挑战高难度。”

“……”

“刚刚吃什么小零嘴了?”他近得挨到她的唇,“让哥哥尝尝……好像怪甜的……”

林简刚刚吃了蜜饯,嘴上还沾着糖渣,被先前几次亲吻润湿,这会儿黏黏糊糊的,粘上去就腻在一起。

晏辞平常养成了不吃甜食的习惯,但他骨子里还是嗜甜,一旦开了个头,就抓心挠肝地想要。

嘴唇内外残余的痕迹都被他舔了个遍,林简受不住,艰难地发出声音:“你、你直接去吃糖行不行……我都给你留着呢……”

“留在哪儿呢?”晏辞轻笑着咬她下唇,“不是这儿吗?”

“……”

林简真是后悔过来招惹他。

她用手背挨了挨有些发麻的嘴唇,感觉都快被他咬肿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出去泡温泉。

晏辞垂着眸子,沉甸甸的目光里满是欲望。

林简勾住他的脖子,手指摸到锁骨下方的纹身,心里顿时软得一塌糊涂。

亲吧,她想,亲到天荒地老,还泡什么温泉呢。

她主动凑上去,晏辞却只是浅浅啄了一下,很快将她放回地面,揽着她进卧室:“去换衣服。”

林简刚刚做好心理建设就被泼了盆冷水,还没反应过来,晏辞已经退出卧室关上门,匆忙间她只来得及回头朝他下面看了眼,顿时了然——

这男人每次撩拨都是自损一千伤敌八百,比起她,他肯定要难受得多。

林简顿时爽了,喜滋滋地换好衣服出来,故意用轻纱去拂他的脸,歪着脑袋问:“好看吗?”

晏辞头也没抬:“嗯。”

“好敷衍。”林简啧声。

晏辞拿起旁边早就备好的浴袍,抖开来往她身上一裹。

“好看。”他垂着头给她系腰带,漫不经心地夸道,“天仙下凡。”

林简小声嘟囔:“你都不敢看我。”

“知道我不敢,就别勾了。”晏辞叹了口气,“非得逼我去洗冰块澡?”

“……好吧。”林简拉了拉他的浴袍领口,“那你也要遮严。”

晏辞扬眉:“嗯?”

“咱们去温泉池还有一段路呢。”林简抿了抿唇说,“你身材这么好,要是别人偷看,我是要吃醋的。”

“行。”晏辞笑着捏住自己的领口,“不给别人看。”

-

泡温泉的感觉确实很舒服,林简原本还想着要和晏辞边泡温泉边看电影,结果因为白天太累,她不知什么时候就睡着了,最后还是被晏辞抱回房间的。

五一假期结束,林简好些课程都进入结课阶段,在学校忙得飞起,晏辞那边的事情也已经到了尾声,很少能抽身过来。

直到她完成所有考试,又在寝室休息了两天,晏辞才到学校找她。

“东西收拾好了吗?”抵达宿舍楼下,他在电话里说,“咱们先回家。”

“收拾好了。”林简有些惊讶,“我现在可以过去住了吗?”

“嗯。”晏辞沉默两秒,说道,“回家之后再慢慢跟你解释。”

“好。”

两人径直回到家里,林简发现他已经做好了午饭,还买了个蛋糕。

“是有什么喜事吗?”她想了想,“我生日还没到呀。”

“嗯。”晏辞拉开椅子让她入座,侧首亲了亲她的脸,“有喜事。”

林简察觉到他心情很好,不禁也跟着高兴起来:“是什么?”

“晏禄的判决下来了。”晏辞淡淡道,“终身监.禁。”

“……啊?!”林简瞪大眼睛,“这么严重啊?”

“嗯。”晏辞安抚地捏了捏她的肩,语气十分平静,“晏禄这个人穷凶极恶,这次除了经济犯罪,还牵扯到许多别的事情……说起来很复杂,否则我也不会在他那儿待那么多年。”

林简脑子里嗡嗡的,骤然感到极其后怕:“那你……是不是也很危险?”

“是有点儿。”晏辞勾了下唇,“他确实试探过我很多次,想把我也一起拖下水——这就是哥哥不想把你牵扯进来的原因。别说晏禄了,哪怕只是面对经侦警察,你不都怕得发抖吗?”

“嗯……”

因为和晏辞关系亲近,林简期间确实被警察叫去谈过一次话。

幸而她被晏辞保护得很好,对这事儿一问三不知,所以之后没人再来找她。

但只是那一次,她就已经足够忐忑了,事后一周都没能睡好觉。

像晏辞这个情况,估计这些事儿对他来说已经是家常便饭,也不知道他都是哪儿来那么多勇气。

“那……现在算是都结束了吗?”林简担忧地问,“不会再有什么问题了吧?”

“放心,已经没事了。”晏辞温柔地摸摸她的脑袋,“这段时间一直让你担惊受怕,哥哥给你道歉。”

“没有,不是你的错……”林简握住他的手,“我不是害怕,就是担心你……”

“嗯。”晏辞吻了下她的发顶,“哥哥保证,以后再也不会发生这种事情。”

“好……”

林简点点头,蓦地又有点儿想哭:“哥哥,我不怪你的。”

所谓的“这种事情”,其实又哪里能怪他呢?

明明他承受的压力要比她大得多,却从来不愿意在她面前倾诉抱怨,还要忍着所有负面情绪陪她吃喝玩乐,照顾她的那些小脾气。

他总是这样,给自己揽下一些莫须有的罪名,给她道歉,求她原谅。

但她从来都没有什么要原谅的,她只是觉得心疼,只是自责没办法帮他的忙。

起先林简会因为他这种揽罪责的行为而感到生气,然后忍不住朝他发火。

可惜结果总是他更加卑微地妥协退让,更加小心翼翼地哄她开心。

后来林简逐渐学会不去计较。

再后来,她隐约能够感受到晏辞真实的心理。

他其实不是要跟她道歉。

与其说是道歉,不如说这更像是他的一种特殊的倾诉方式。

这个人总是为自己幼年时没有办法保护母亲而感到愧疚,总是为自己没有办法偿还汪慧妍和林家兴的情谊而感到愧疚。

所以他把所有歉意都发泄给林简。

他潜意识里渴望有一个人能够接受他的歉意,能够跟他说一句“不是你的错”或者“我原谅你”、“我不怪你”。

可能在外人看来,这种莫须有的罪名本来就不该由他承担,也不需要他说一句道歉。

但林简可以理解他。

“死亡”两个字挂在嘴边时轻飘飘的,只有真正亲身经历过,才知道这很难遗忘。

林简那样痛恨自己的养父,可是亲眼看见他去世,她仍然会因为自己当时在内心的诅咒而陷入梦魇。

是晏辞跟她说:“你没有错。”

所以在晏辞对亲生母亲的去世感到愧疚时,她也愿意很有耐心地、反复地对他讲:“你没有错。”

晏辞大抵知道她终于看破自己的“诡计”,安静许久,声音也变得有些哽咽:“小柳芽儿。”

林简吸了吸鼻子,应道:“嗯。”

晏辞将下巴抵着她的头顶,轻声问:“过两天回家,我陪你一起,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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