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曲佳宁办公室出来，姜至开车回家，路过电视台附近时，在她常去的炸鸡店门口停下来。

昨晚她心情不好，来这喝酒她是记得的，可怎么从这离开的，却是死也想不起来。

店里，有一群大学生模样的年轻人，正聚在一块过生日。女孩双手交叉合十，在朋友们的生日祝歌中，正对着蛋糕上的蜡烛许愿。

她突然想到刚刚在曲佳宁办公室时，她说的那句玩笑话：“李赫载，真的不怎么样吗？”

其实并不是，当时她只是话赶话说到那了，故意气他的。

在一起那么多年，除了初次的体验不怎么样外，其他的......

都挺好。

记忆中，两个人第一次尝试，是在一起的三个月后，也是姜至生日那天。

20岁，国际上认可的成人年纪。

那天李赫载的工作行程很多，但还是紧赶慢赶，在十二点之前到了姜至租住的屋塔房，陪她过了生日。

“说说看，今年的生日愿望是什么？”两人坐在屋外的平床上，李赫载单手握拳，给姜至充当话筒。

这是两人生日时的小传统，从小就这么玩。

“嗯......”姜至握住李赫载的手腕，一脸真挚的思考许久，才说：“我希望毕业后能成为一名电视剧作家，然后，要写好的剧本，请Eric和Andy欧巴来当主角，嘿嘿嘿......”

她想想就觉得美，忍不住嘿嘿笑，一口气吹灭了蜡烛。

“呀，怎么又是Eric、Andy？”李赫载很是不满，“我们队夕澈哥和时元现在也在拍戏呀，为什么不找他们？”

“你说什么胡话呢，”姜至一脸嫌弃，“他们怎么能和Eric欧巴和Andy欧巴比。”

在这个问题上，两人向来是意见不合的，李赫载也辩不过她，向往一样相互逗了一会嘴，李赫载从身后拿出一个包装精美的礼盒，递给姜至：“给，礼物。”

“哇哦，这么大。”姜至很是惊喜。

迫不及待拆开，里面是一款最新型的笔记本电脑。

那个年代，台式电脑对很多家庭来说都是个稀罕物，更何况是笔记本电脑。而且那时SUJU刚开始走红，都还没有拿到实际分成，只有日常的生活开销，买这个笔记本电脑，可想而知要花多大力气。

“好好用，一定要成为电视台作家哦。”他揉了揉姜至脑袋，露着牙龈笑说。

姜至很是感动，抱着笔记本电脑，眼泪汪汪的瞅他，“谢谢。”她带着哭腔，扑倒在他怀里。

再后来，两人就滚到一块，深吻起来。

一吻结束，姜至趴在李赫载的胸口，“那个......我今天20岁了。”

“嗯，知道。”李赫载单手枕在头下，“所以呢？”

“就......”她咬着唇，手指戳着他的下巴，“可以做一点成年人做的事......”

李赫载意识到她指的是什么，慌得立马坐了起来，“呀，你想什么乱七八糟的呢，我们都还没结婚呢。”

“结婚？”姜至有些惊讶，没想到他还有这么清纯的一面，“你怎么这么老土，现在谁还会结完婚后才睡。再说了，谁说我们以后会结婚，万一以后分手了呢？”

“呀，说什么胡话，我们怎么会分手？肯定要结婚的呀。”

他都想好了，现在20岁，之前公司有过研究，爱豆组合的平均活动年限是5年，5年内努力工作挣钱，后面争取退居幕后，或是自己开公司，然后在30岁之前把姜至娶回家。

姜至撇撇嘴，“那，反正我们以后会结婚，早一点晚一点又有什么关系。难道你......”她下巴磕在他肩膀上，可怜巴巴看他，“不想吗？”

李赫载认真思考她的话，感觉她的手从自己卫衣底下伸进去，有冰凉的触感在腹肌各处游走，内里有股无名的火窜了出来。

他抓住她的手，不让她乱动。

姜至还以为他在拒绝自己，起身生气要走，却被他拉回到腿上坐下。

两人对视着，一时心跳都有些乱。李赫载用鼻尖蹭着姜至，有股急促又炽热的气息包裹着彼此，他唇轻碰着她的，一下，两下，再然后是让人窒息的深吻。

昏暗的房间，屋塔房的单人小床上，两个人都是初次，没经验。

从小一块长大的关系，熟悉彼此的一切，但对对方的身体却是陌生的。其实中学时上生理课，就已经知道了男女有别，长大后一起玩闹，也时常会触碰到对方青春期正在发育的身体。可真正这么接触，做这样亲密的事，还是让他们面红耳赤。

尤其是李赫载，掌心和唇齿接触的，全是女孩触感温润的肌肤，好闻的气息。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知道姜至那么香，身体那么滑，那么软。

原始的本能驱动，动作难免重了些，姜至疼的一直哭，到后来都本能的躲了，李赫载有些不忍心，没能做到最后。

后来再尝试是一周后，还是在姜至的小屋塔房里。

那天，两人学着影视剧里的配置，很有仪式感的准备了红酒鲜花，点蜡烛放音乐营造氛围。姜至甚至还在笔记本电脑里下载了好几部小电影，以防不时之需，可以现场学习。

红酒是便利店五千韩元的杂牌酒，也没有高脚杯，就这么倒在普通的玻璃杯里。

两人都是第一次喝酒，碰杯后，尝试着喝了一口，立马被劣质红酒的酸涩口感，恶心的龇牙咧嘴。

于是果断放弃酒精的帮助，转而学习笔记本里的小电影。

昏暗的房间，两人窝在被子里，看着电脑屏幕里的刺激画面，感觉周身的温度都在上升，心跳也快到不行。

姜至转头看李赫载，发现他也在看着自己，目光灼灼的，似乎比电影画面更让人脸红心跳。暖黄色的烛光摇曳着，两个人很自然的吻在一起。

这次，李赫载没有那么着急，姜至也似乎忘记先前的疼，两个放慢速度适应着彼此，居然就这么成功了。

那一刻，两个人心跳的像是打鼓，扑通扑通的，一下接着一下。

屋外突然上楼的脚步声，然后是打火机点烟的声音。姜至知道，又是住在楼下的大叔上来顶楼抽烟了。她心里厌烦的同时，也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屋塔房的隔音向来不好，屋里屋外有什么动静都听得真真切切的，这要是被发现那还得了。两个人保持着动作，紧张的一动不动。

几分钟后，大叔抽完烟离去，两人松了口气，但还没放松几秒，又听到脚步折回的声音。这次那个大叔还敲了敲姜至的窗户。

“学生，学生，在家吗？”他连续叫了几声。

两个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紧张的大气不敢出。

好在，那大叔并没有纠缠太久，嘴里嘟囔着句，“没人家里怎么还亮着灯？”然后趿拉着拖鞋离开了。

姜至彻底松了气。

李赫载也......嗯......一泄千里。

两个人红着脸面面相觑，几秒后各自躺回了床上。初次的尝试，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所以，姜至对初夜的体验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好。

虽然李赫载解释了这是特殊情况，也是正常现象，后来也极力弥补了，但那天姜至还是在心里默默担心了很久。

为自己后半辈子的□□。

“嗡嗡嗡”手机的来电震动，唤醒了回忆中的姜至。

她收回视线，看向车载支架上的手机，屏幕上来电显示是李赫载。她双击电源键，挂断了电话，挂断没多久，他又打过来，姜至又挂断。

反复了两次，又收到他发过来的几条kakao信息。

“呀，你今天说那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不怎么样？我哪里不怎么样了？”

“除了第一次，但是那也情有可原吧&*￥#~后来不是表现的挺好。”

“哈，真的是，%……￥，这事你到底要记多久......”

好几条信息，洋洋洒洒的控诉，还有很多错别字和乱码，显然是醉后胡乱的发泄。

姜至有些无语。

呵，真的是，男人都那么在意被说不怎么样吗？

她本来想已读不回的，但心里的小邪恶作祟，打开对话框，回了两个字过去。

同一时间，首尔林，李赫载家。

他盯着手机上姜至发来的“呵呵”两个字，气不打一处来。

“呀，”他把手机举给对面的李冬海看，“她什么意思？呵呵？呵呵？”他越想越生气，靠回椅背上，端起面前的烧酒一饮而净，“我为什么是呵呵？嗯？呀，我真的不怎么样吗？你说实话，我，李赫载，真的不怎样吗？”

李冬海皱眉，像看智障一样看他，“疯子，这个我怎么会知道？”他吼道。

李赫载沉默了两秒，然后爽快承认：“确实，这事你怎么知道，只有姜至，这世界上只有她知道。”

“但是，她这么说是不是太没良心了，我呀，我，李赫载”他指着自己强调，“怎会不怎么样？以往在一起，哪次不是她先说不行的。”

“呀，太TMI了哈。”李冬海无语。

但李赫载显然没想那么多，“不行，太委屈了，我要打电话问清楚。”

“呀，”李冬海一把夺过他的手机，“够了你，之前打那么多都没接，人家显然是不想理你，还去自取其辱。”

李赫载被他的话打击到，颓然趴在桌上。

“窝囊废，”李冬海忍不住骂了句，“女朋友再找就好了嘛，干嘛在姜至一个人身上耗着。”

“你不懂。”李赫载长叹了口气，“这么多年的感情，怎么可能说忘就忘。”

李冬海有些无语：“不忘能怎么办？她现在不是有男朋友。”

李赫宰坐起身，目光坚定看他：“重新追回来不就好了。”从小到大，他下定决心想做的事，没有不成的。

这次也一定可以。

因为他知道，姜至心里一直有他。

后记：

深夜，李赫宰房间。

姜至被抱着自己的怀抱热醒，醉酒的姜至被抱着自己的怀抱热醒，她挣扎着翻了个身，李赫载睡着的脸，朦朦胧胧出现在眼前。

那记忆中如此熟悉的轮廓，如此近距离的出现在眼前，姜至还以为自己在做梦。

她眨巴着迷蒙的双眼，不敢置信地伸出指尖，一点点触摸他，从眉眼到闭着的眼睛，再到鼻尖和冒着些许胡渣的下巴。

触感那么的真实，却似乎又随时会消散。

分手后的那几年，她刻意回避和他有关的一切，不看他的新闻消息，节假日也不回家。唯独在梦里才能放纵自己去想他，触碰他。

恍惚中，她看到李赫宰的眼睛缓缓睁开，黑色的瞳孔映着她，有让人难以琢磨的深邃。

“哦，怎么醒了？”姜至笑笑，“在别人的梦里突然醒来，这可不是个好习惯，快闭上眼睛。”她说着去捂李赫载的眼睛，却被他轻轻拿开。

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看着她，眼眶也有点泛红。

“怎么了？”姜至抚着他的脸，柔声问。

“想你了，”李赫载拉过姜至慢慢靠近，“真的，真的很想你。”说完，翻身吻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