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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第 1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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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午后。

卫重明正在给晚梨用药酒按压她的左腿。

周隽和摇着羽扇走进来,隔着珠帘和轻纱围屏,拱手行礼,用清越的嗓音向卫重明禀报:“林佩娘前来试探。”

卫重明手上的动作没停,头也不抬,语气微讽:“我不过在鹤河多待两日,一个个的都按捺不住了。”

周隽和委婉提醒:“现在还不宜起冲突。”

卫重明略显不满地“嗯”了一声,随后说:“让她等一等吧。——张叔,去拿两份菡萏沉香,御赐的那份用来焚香,叙兰斋的那份我另有它用。”

候在屋外的张叔:“诺。”

吩咐完以后,卫重明抬头看向双臂紧紧抱住自己的晚梨。

晚梨明白他的意思,对他说出自己的决定:“我要待在这里。——将军,我相信您。”

晚梨这两日的行为举止,实际上很像细作在寸步不离地监视他的一举一动。奇怪的是,他却没有半分不适的感觉,甚至有点乐在其中。

所以他说:“好。”

今日的天气不太好,厚重的云层遮住耀日,四下一片黯淡的光。

林佩娘一跨进书房的门,就闻到一股熟悉的香味。

她思索了一番,想他卫重明是圣上亲封的骠骑将军,金印紫绶,位同三公,有御赐的菡萏沉香不足为奇。

偏偏在这种时候他在屋里点起了菡萏沉香,摆明是要给自己一个下马威。林佩娘心思转了几转,定了定神,昂首挺胸地站在珠帘前,朝端坐在轻纱围屏后面的卫重明作揖:“佩娘见过卫将军。”

卫重明的声音从内室传了出来:“林妈妈有什么事吗?”

林佩娘直起腰,室内光线晦暗,越过轻轻摆动的珠帘,可见那围屏上的轻纱中朦胧透影出一个女子坐在罗汉榻上——单手支颐靠在方几上,搭起来的膝盖似乎搁了一本小书在看。

围屏上的花鸟瑞果图遮住那女子大半身形,再加上塌边摆放的富贵竹,任凭林佩娘怎么睁眼看,也无法认出那一团模糊的身影究竟是谁。

林佩娘暂时收回窥探的目光,回答卫重明的话:“将军日前言府中美妾众多,归家之际需带些礼物回去。恰巧佩娘对此颇有心得,便着下人装了些珠翠玉石、胭脂水粉、华裳美衣,趁着将军还未启程,急忙送来。”

卫重明:“哦?林妈妈竟如此有心?”

林佩娘:“是您数年如一日地镇守苍幽州,我这万花楼才能开得如火如荼。小小心意,还望将军莫要嫌弃。”

卫重明:“如此,我便谢过林妈妈了。”

林佩娘又抬眼看向照在围屏上的身影,试探性地开口:“怪不得上回将军没看上万花楼里的姑娘,原来是身边已有一位可人儿相伴。不知这位佳人可有什么喜爱之物,佩娘马上差人使来。”

林佩娘这次来,不仅是来探问卫重明为什么迟迟待在鹤河镇不肯离去,还有就是有人同她说,岚烟很可能就藏在此处。

方桌上,鹤龟青铜燃香炉顶端香烟袅袅,幽雅的香气充盈四周。

卫重明一声呵笑,语气不轻不重地说:“想不到林妈妈掌管万花楼多年,非礼勿视的道理,还需要我来教。”

林佩娘登时吓得急忙提裙下跪,双掌交叠置于额前,恭恭敬敬地磕下头,嗓音有一点点发抖:“小人一时愚昧,您大人有大量,饶了小人失言之过罢。”

卫重明从禅椅中站起身,双手背到身后,缓步走来,边问立在一旁看戏的周隽和:“周大人,你说肆意探听主将之事,该当何罪啊?”

周隽和摇了摇手中的白羽扇,朗声道:“严重者,刑同叛国。”

林佩娘吓得周身发抖,连连磕头求饶。原先梳妆得宜的秀发,都略显凌乱起来。

不过几步,卫重明就从晦暗幽深的内室走了出来。门前稍稍作亮,他不过一身霜白翻领窄袖袍服,于身份而言是极为素雅的衣着,却显得他宛如一把凌空利剑,于夜空中铮鸣而出。

卫重明拿过壁桌上的木盒,目光落在瑟瑟发抖的林佩娘身上,风轻云淡地问:“林妈妈觉着我这屋里的香,如何?”

林佩娘只觉口干舌燥,咽了下口水缓和紧张的情绪,才缓缓回答:“清幽娴雅,心旷神怡,不亏是御赐的菡萏沉香。想来以卫将军之威名,能得官家青眼,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卫重明抬手,轻飘飘地将手上的木盒丢到林佩娘面前。

“啪嗒”一声,木盖与木盒分离,里头的香粉落在地上四散而去,些许细微的粉末扬起来,过于馥郁浓厚的香气四溢在屋室之内,令人闻之不免皱眉掩鼻。

而跪着的林佩娘,受到的嗅觉冲击更甚,但她不敢当着卫重明的面掩鼻,只好用力屏住呼吸,眼睛因为受了刺激而蓄满清泪。

卫重明:“可这叙兰斋的香,却没有皇家的好。”

林佩娘的嗓音变哑了不少:“民间的自制香自然不可与皇家的相比。”

卫重明:“林妈妈用的香,一直都是叙兰斋的吗?”

林佩娘不知道他的话题为何如此南辕北辙,因为刺鼻的香气已经散去不少,所以她慢慢地呼吸,谨慎地开口:“万花楼里什么三教九流没有。有时候,佩娘也能在个别贵客上换来一些金陵城才有的东西。这御赐的菡萏沉香,就是从某位贵客那儿真金白银换来的。”

卫重明:“哪位贵客,还能弄到御赐之物?”

林佩娘:“将军,我们开门做生意的,都是讲究一个露水情缘,只管拿钱伺候好贵客,哪敢多问些什么。”

卫重明:“不是菡萏沉香,却打着‘菡萏沉香’的名号赚钱。偏偏这钱,还赚到了我的头上。林妈妈,这不合规矩吧?”

林佩娘:“罪过罪过。小人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掉进钱眼里了。将军的一切损失,佩娘定当加倍偿还。”

卫重明:“我听说万花楼一日的营收就有二十五万两,真是让我这等不会做生意的愚人,羡慕不已啊。”

林佩娘听了真是汗流浃背,苦不堪言。心道这卫重明真是信口开河、漫天要价,万花楼就是一个月的营收加起来都没有二十五万两。

再怎么痛心,林佩娘也要强颜欢笑地给出一个让他满意的答复:“将军真是说笑了。您为国请命守卫苍幽州多年,无论是胆识还是魄力,都令佩娘敬佩不已。佩娘还有一点小小心意,今夜就差人送到宅院,还请将军不要嫌弃。”

卫重明微讽地弯了下唇角,继续敲打道:“那这叙兰斋……”

林佩娘当下真是欲哭无泪,忙说:“佩娘定会同秋掌柜好好说道一番的。”

卫重明看了一眼周隽和,周隽和点了下头,示意将军放人。

卫重明便大手一挥,对着外面吩咐道:“来人。给林妈妈看茶。”

周隽和眼神示意一旁候着的嫣红,要她上前将林佩娘扶起来。

林佩娘双腿发软地撑着嫣红缓缓站起来,一抬头就看到端坐在黑漆木灯挂椅上的卫重明,与他那双锋利的眉眼一对视,她只觉魂都要吓飞了,哪里还有什么心情坐下来与他慢悠悠喝茶。

林佩娘急忙找了个理由,脚底抹油似的逃离这间宅院。

卫重明见人离开了,起身往内室走去。

周隽和转过身,本想同他说两句闲话,一见他那拨开珠帘往里走的身影,马上反应过来,阔步离开了。

彼时的晚梨靠坐在榻上,她躲在支摘窗后,偷偷地看林佩娘离开。

她松了一口气。方才林佩娘无端问起她时,她吓得脸都白了。

等卫重明走过来时,就见晚梨正抱着手上的话本,定定地拿眼瞧他。

他好笑道:“你这么看着我作甚?”

看他坐到榻上,晚梨搭在塌褥的双脚往里缩了缩,半张脸藏在打开的话本里,只露出一双清凌凌的眼睛看他。

经过这两日的朝夕相处,她对卫重明说话放开了一点:“将军刚刚……好像一条毒蛇。”

卫重明先是愣了一下,随即朗声笑道:“不咬你。”

他说完,伸手将缩在窗边的晚梨捞进怀里,拿掉她手上的话本,捧着她的脸,低头吻了下去。

*

万花楼的明月阁。

“什么?!”衣着光鲜亮丽的秋罗义猛拍了桌子,脸色大变地站起来,“要我拿出十万两给卫重明?!”

林佩娘扫了一眼茶水四溅的桌面,手中的茶也喝不下去,将葵口杯搁下,对着秋罗义说:“看开些吧。我这还有二十五万两要出呢。”

秋罗义复又坐下:“这卫重明对着鹤河一顿搜查,究竟想做什么?”

林佩娘:“‘庄生迷梦’都转移好了?”

秋罗义:“自然。”

林佩娘:“只怕是苍幽州要再起战事,他现在逮着人收刮钱财,以充军饷哩。”

秋罗义一琢磨,说:“是了,虽然距离休战协议还有三年时间,但是回丹、东契蠢蠢欲动多时,怕是等不到三年之期就会——”

秋罗义和林佩娘适时对视一眼,都纷纷了然地闭嘴。

秋罗义拿手臂捶了一下桌面,叹息道:“要我拿出十万两,简直是在割我的心头肉。”

“大人吩咐过,不可跟卫重明硬碰硬。”林佩娘感叹秋罗义真是一个守财奴,十万两对他而言不过是小钱,重点还是要先将卫重明那尊瘟神送走,不然谁也别想安宁。

秋罗义越想越不顺气,心里有个一个主意,说:“这十万两我可以出,不过得用银票的形式。之后我会一路随行,找机会将钱偷回来。”

林佩娘惊愕地看向秋罗义:“你疯啦?天玑城可是卫重明的地盘,你不要命了?”

秋罗义狞笑两声:“我就没见过能抵抗得了‘庄生迷梦’的人。那祁阳县的魏知县不就是?刚到祁阳县还铁骨铮铮地想要整治鹤河,结果被唐思有那小子用了‘庄生迷梦’,现在跟条狗一样对唐思有唯命是从。”

秋罗义说着,陷入对控制卫重明的美好幻想中,并说道:“只要能用‘庄生迷梦’控制住卫重明……”

林佩娘摇了摇头:“你怕是痴人说梦。别忘了‘庄生迷梦’最大的敌人就是卫重明。况且,此人非同小可,我今日不过想去试探两句,倒赔了几十万两不说,差点魂都给他吓飞了。”

秋罗义不以为然:“你一个妇人,怕也是正常。”

林佩娘冷笑:“秋堂主要是有这个能耐,且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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