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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 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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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人呢?”杜衡一开始还没看到人在哪。

卫重明回头跟躲起来的她说:“这是杜衡,一直给你看病的大夫。”

她看了卫重明两眼,越过他的肩头看到正在打开药箱的杜衡,犹豫着从他的背后伸出一只手臂。

杜衡看向卫重明:“最好坐到椅子上,方便查看腿上的伤。”

卫重明二话不说地转过身,将她从床上抱起来放到窗边的禅椅上。

嫣红和翠柳悄无声息地收拾了屋内的狼藉,给她披了一件米黄撒花纹披风。

杜衡把完脉,重新写了药方给翠柳,接着让嫣红端来一张方凳,让岚烟把伤腿搭上去。

杜衡要通过伸手去捏握她的腿,才能更好地检查伤势。

但她见杜衡伸手,脑海中立刻浮现起万花楼的打手按住她的腿捶打的画面,她慌地急忙收腿,方凳因她的动作被绊倒在地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

哪怕现在左腿隐隐作痛,她也用手臂紧紧抱着自己的双腿,蜷缩在禅椅上:“别碰我……别碰我的腿……别碰它……”

卫重明握住她的手:“这里没人会伤害你。”

她泪眼蒙眬地看他,摇头:“不要。我不认识他。”

他坐到方凳上:“那你可信我?”

她看了他一会,小幅度地点了下头。

他拿开她抱着双腿的手,握住她的左腿,放到自己的双腿上。

他按杜衡说的去做,按压她腿上的穴位以确认伤情。

之后杜衡从药箱里取出一瓶药酒,让卫重明涂抹到她的腿上,按照一定的手法按压穴位和按摩小腿。

春日午间的阳光从大开的轩窗洒进来,树影随风轻轻摇晃,药酒的涩苦味混杂着草木清香,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平静。

婆娑光影落在气质轩昂且目光专注的郎君身上,明耀的光斑仔细一看,忽明忽暗的粉末微尘在上下浮荡。

她这才有心思仔细去瞧他的脸,当真是面如冠玉,眉如墨画,星目炯然而有神,气质似潭渊深似山沉稳,好一个丰神俊朗的神仙郎君。

她抬手理了理鬓边的乱发,目光转落在握着自己左腿的那双修长匀称的大手上。

然后,她的目光再低,不敢再看。脸颊在发烫,像是发烧了一样。

*

清爽可口的粥食小菜端了上来,她见卫重明要跟着杜衡离开,立刻抱住他的手臂:“您要去哪?”

她怕他丢下自己不管,也不相信这里的任何一个人。

她想着,他是这里的主人,只要有他在,其他人就不敢去万花楼通风报信。

卫重明回头看她:“怎么了?”

她可怜兮兮地看他:“能不能不走?”

他还没开口,杜衡就眉间带笑地抚须,一边作诗一边抬脚离开:“正是春光好,红杏枝头闹。小郎归去时,伸枝缠袖角。”

被打趣的人羞得不敢抬头,但依然紧紧地攥着卫重明的袖口不放。

他轻咳一声:“别听他胡扯。”

她细若蚊呐地应了一声:“嗯。”

他垂眸看着她隐在发间那发红的耳尖,最后留下来陪她吃饭。

她没什么胃口,各样菜只随意地吃了几口,就搁下竹筷:“我吃饱了。”

他皱着眉看向几乎没什么变化的粥食小菜,略微惊讶地问:“就吃这么一点儿?”

他严肃的模样让她感到局促不安:“嗯。我不想吃太多。这些就够了。”

他:“为什么?”

她:“先前在万花楼,不管想不想吃,总要被逼着吃完他们规定好的食物。现在自由了,想吃多少就吃多少了……”

他:“那也太少了。鸟吃得都比你多。”

她:“不想吃了……”

他习惯性地眉头紧锁,思索着怎么才能让她多吃两口。

她对他可以说是一无所知,见他这个模样,惶恐不安地重新拿起竹筷,嗓音细细地说:“我吃……您别生气……”

他伸手握住她的手:“不想吃就不要勉强自己。我不生气,只是忧心你伤病在身,过少进食不利于身体恢复。”

听了这殷切关心的话语,她像是在做梦一样,眼底泛着清泪。

他观察发现桌上的几道菜中,有一道春笋炒肉片她夹多了两筷,于是心生一计,问她:“你想了解我吗?”

她抬头,两行清泪顺势落了下来。她急忙低下头掖着袖角去擦脸上的泪水,嗓音绵哑地回应:“想。”

他将那盘春笋炒肉片直接递到她跟前,对她说:“一个问题,一口菜。”

因为万花楼的缘故,她对任何食物都产生了淡淡的厌倦感。但是此刻,她看了那盘春笋炒肉一眼,又看了他一眼,对他浓烈的好奇,勾起了一点食欲。

她点了下头,同意了这个条件,然后夹起一片春笋,放进嘴里慢慢地嚼,思考着第一个问题要问什么。

咽下笋片后,她轻声地问:“大人的身份,比得上县令吗?”

他:“嗯。”

她又夹起一块笋片吃掉,才问:“那您跟李员外为何会有来往?”

“这个问题的回答很长。”他夹起一块笋片和肉片放进她的瓷碗里,“你慢慢吃,我慢慢说。”

她将笋片和肉片一同夹起来放进嘴里,听他说他与李石其实是敌对关系,那晚对他而言是一场鸿门宴,只是他将计就计,搜出了李石的犯罪证据,将其关进大牢审问。

她:“那他现在怎么样了?”

他借机夹了一只水晶虾肉饺,喂到她的嘴边:“吃了告诉你。”

她实在好奇,于是就着他的竹筷,将那只水晶虾肉饺咬进嘴里。

她嚼着水晶饺,目光莹亮地盯着他,等着他揭晓答案。

那模样,像一只抓着干果在嚼,呆呆愣愣又很可爱的小松鼠。

他单手支颐靠在圆桌上,眉眼里带着一点笑意,抬手揉了两下她的脑袋:“先吃完。”

她加快速度地嚼,咽下去后轻咳一声,忙说:“吃完了。”

他便回答:“他死了。”

“死了?!”她的声音抬高了几分,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嗯。”他趁机夹起一小块杂锦糕塞进她嘴里。

她被“李石已死”的消息震撼住,没有拒绝地嚼着杂锦羹出神。

片刻后,她又问:“他是怎么死的?”

他将半碗枸杞山药排骨汤放到她手上:“这个问题我无法回答,所以你可以不用吃菜。”

她低头看了眼木碗上的清汤,不多,好似两三勺就能喝完的份量。她便没有推脱,拿起木勺舀起一口汤喝完,然后才问:“您也不知道吗?”

他并不隐瞒:“不便说。”

她“哦”了一声,并不纠结。李石的死,对她来说算是一件好消息,所以她心情还不错地喝完木碗里的汤。

她吃完一块笋片后,想了半晌,觉得不太好意思,于是又夹起一块笋片放进嘴里嚼。

他便给她吃定心丸:“你想知道什么都可以问。”

她偷偷看他一眼,又看向瓷碗,小小声地问:“大人……成婚了吗?”

他:“不曾。”

她:“有婚约在身吗?”

他夹起一块肉片递到她嘴边:“先吃。”

见她吃进去后,他才回答:“没有。”

她这回自己夹了一颗小丸子吃:“大人的府邸在哪?”

他:“天玑城。”

“唔……”她低吟片刻,咀嚼的速度放慢,完全不知道“天玑城”在哪里,但还是:“哦——”

他见她一脸迷茫又要装作恍然大悟的模样甚是可爱,浅浅地笑了一下,想开口说些什么,但一转念,为了哄她多吃两口,忍了下来。

她吃一口菜,小心翼翼地问他:“我可以跟您回去吗?我可以做事,不添麻烦。”

“岚烟,府里养你一个不麻烦,不必为此事烦忧。”他抬手抚摸她的后背。

她垂下眼睑,捏着竹筷戳了戳空瓷碗,语气有些颓靡:“大人,我不喜欢‘岚烟’这个名字。——我从前是跟着村里人逃荒时被人带走的,也不想要以前的名字。您能给我取个新的名字吗?”

“好。”他舀了半碗枣沫粥,“你一边吃,我一边想。”

看着份量不多,她心甘情愿地端起木碗,小口小口地吃起来。期间不敢抬头看他。

因为她说谎了。她根本不是跟村里人逃荒的时候被带走的,而是上街游玩时被骗走的。

上一次从万花楼逃出去,那户本来帮她躲过追兵的人家,曾问她本家在哪里,家中还有什么亲人。

所幸她感动之余,留了一个心眼,编谎说自己是江南人士,家中父母健在,还有一个哥哥。

后来那户人家为了五十两赏银,不仅将她的行踪卖给万花楼,还将她说的家况悉数告知林佩娘。

林佩娘用家人要挟她,如果不老实听话,就去江南将她的父母抓来卖去码头做苦力,打断她哥的双腿,让他去街头乞讨给万花楼赚钱。

在鹤河镇的这些日子,她已经彻底明白,人心既良善也阴恶,不能完全相信任何一个人,也不能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他人身上。

她想要安全地回到自己的家,就得如履薄冰地一步接着一步慢慢地走,耐着性子再找机会。

她现在的首要任务就是养好自己的身体,离开鹤河镇,躲过万花楼的追查。

她吃完最后一口枣沫粥,看向他说:“大人想好了吗?——这个问题可以不吃吗?我真的吃不下了。”

她被哄着吃了不少粥食,卫重明没再要求,而是挥手让人将圆桌收拾干净。

他将她从圆凳上拉起来,领着她往书桌处走去。

他拿起紫竹管毛笔,提墨在宣纸上写下“晚梨”二字,然后问她:“这个名字可喜欢?”

她动了动唇,无声地念了一下这个名字,嘴角含着笑地抬头看他:“嗯,喜欢。为什么取这个名字?”

他搁下笔,看向眼前这张莹润如脂的芙蓉脸:“寓意春夜里的梨花,楚楚动人,我见犹怜。”

轩窗四开,煦暖的午后春风从庭院里吹拂而来,吹动她耳边的鬓发,细碎的发丝在脸上扰动,无端泛起一股心头痒意。

四目对视着,她蓦地想起那晚纷飞如雪的梨花,脸颊顿时热了起来。

她急忙低下头,微微侧过身体,抬手去理耳边的被风吹乱的鬓发,缓解不知名的痒意,低低地出声:“嗯,嗯。”

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转移脑海中不断浮现的暧昧画面,只好连“嗯”两声。好像并没有起到什么帮助。

他看到她那小巧的耳尖又红了起来,便故意凑近她的耳边:“是哪里不舒服吗?耳朵这么红。”

她掩耳盗铃地捂住双耳:“没有不舒服。”

她紧张地舔了下唇瓣。唇瓣上还留有一点枣沫粥的粥水,甜甜的,她就伸出舌尖想要把残余的粥水都舔掉。

独独忘了,旁边有一个尝过荤香,且身患媚毒的虎视眈眈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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