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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宣阳(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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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去罢,我留下来拦截他们。”

说罢,司幕毅然决然地站在瑶光身后,眼中光芒流转,他提起巨网,将其反向朝他们身后的魔兵魔将扑去,惹得他们只能纷纷后退躲开。

魔族除了修为造诣高超的,皆是些头脑单一的魔怪,又见司幕如此挑衅,哪里还顾得上什么阵法,纷纷怒吼着冲向他。

然而,它们明显没有意识到,他们的选择会给他们带来怎么样惨烈的后果。

司幕将大部分战力引至他处,随即被上千魔兵魔将团团围住,不远处还有妖兵们潜伏在屋檐上,用弓箭伏击,他不得不以一敌千。但,他可是司幕啊。

只见他轻松地挥舞着手中夺来的剑,抬手之间,数十名魔将同时被腰斩,其切处干净利落,甚至来不及感受到疼痛就已经毙命。

这如书生般羸弱的男子,是如何有这等骇人的力量?!

众魔兵魔将吃惊于司幕的战力,但魔族又岂有惧意,高举手中大刀一拥而上。而妖兵们欲争先恐后地从屋檐上射箭,万箭齐发,试图让司幕分心。

司幕环视着面前的妖兵魔将,如同在看一群跳梁小丑,不禁莞尔一笑。他笑起来分外温柔,可眼中却是沉寂许久的嗜血无情。

他轻声道:“你们这是在玩闹些什么?”

面对四面楚歌的局面,司幕的面容依然平静,如冷风般在箭间穿梭,所到之处,魔将皆面容扭曲地倒下,不带一滴血迹沾染在其衣衫上。

转瞬之间,他又将箭雨掌控,反向朝着屋檐上的众多妖兵射去。在他们惊恐的目光中,个个一箭封喉。

上弦月被鲜血染红,冷幽幽地挂在天边,司幕站在成百上千的魔族堆起的尸山上,映得他宛如来自血煞地狱的恶鬼。

宿无近在咫尺,瑶光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怒火,手中利剑散发着凛冽的寒光,直逼宿无而去。

突然,秦威出现在她面前,一拳震开了瑶光迎面而来的利剑,迫使她不得不步步后退。

虽然宿无对自己有隐瞒,但只要求升官进爵的秦威根本不在乎他的这些猜疑,他依旧上前挡在宿无面前护住他。

经过几番交手,瑶光注意到秦威防御时总是双手同时阻挡攻势,这也导致了他的要害暴露在外,如果在他反应过来之前再加上一击,秦威必然会受重伤。

瑶光眼神一凝,突然转变身法,换成左手握剑。只见她左手使了个剑花,看似铿锵有力,但实则虚晃一枪。

剑袭来时,真如瑶光观察的分毫不差,秦威果真用双手挡住。

还处于防守状态的秦威还未来得及做出反击,怎料一掌从他盲点处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击来,打得他一个措手不及。

瑶光使出全力的一掌,狠狠击中秦威的腹部,瞬间重创了他。

“秦威就留给青稚和季伶去收拾,而你,必须死在我手上!”

一脚踹开吐血不止、已无还手之力的秦威,瑶光一路畅通无阻地来到宿无面前,剑锋直指他:“宿无,你罪恶滔天,死不足惜!若我能杀你,天罚又何惧之有!”

宿无神情依旧惬意,丝毫不慌,竟还吹起了口哨。

口哨声急促尖锐,所有逃离的宾客突然似乎被某种力量控制,纷纷朝着宿无所在处奔去,陆续扑向瑶光,仿佛想要保护宿无。

怎么会这样?这些宾客明明已经快要逃出去了,为什么又会回来?

瑶光不能伤人,只能一直回避躲闪,但渐渐地人越来越多,她躲得越来越力不从心,也给了宿无趁虚而入的机会。

“哈哈哈哈哈,我早就料到你们神族不能伤人,这圈套就是为你准备的。”看到瑶光狼狈的模样,宿无笑道:“如果你投降,我还能给你一个体面的死法。”

“是吗?”瑶光挑眉,“那就看看谁笑到最后吧。”

“阵起!”

瑶光一声清喝,宿无脚下瞬间升起无数金色锁链,将他紧紧束缚,动弹不得。周围更是一道屏障般的结界浮现,将宿无隔绝开来,除了瑶光,无人可以靠近。

瑶光看着他,目光炯炯:“我也早有准备。”

这衣衫有问题!宿无猛地看向一旁护着红榴的绿梨,与她的满是憎恨的目光对上。

“你背叛我?!”宿无怒吼道,气息变得急促而粗重。

“招安?”宿无回忆起往事。他曾是原先宣阳世子的贴身侍从,却因发现世子魔髓的秘密,告发宣阳王,结果被自己赐死送去喂魔将。

“你不是今早问我为何至今还未嫁娶吗?因为我已经与招安私定终身了,今生唯他不嫁!是你毁了我的一切!”

“绿梨姐姐,你说哥哥是被世子害死的?”一旁的红榴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们。

绿梨别开眼,不忍心地回道:“他早已不是世子,世子已经死了。他是魔族左使宿无。”

宿无额头青筋凸起,怒火中烧,他凝视着一名魔将,以魔识控制它杀向绿梨!

一把巨大的刀向绿梨挥去,她紧紧护着红榴,无法躲避,然而刀锋却迟迟未落。她抬头一看,惊讶地发现招四正站在她面前,挡住了那名魔将的攻击。

招四艰难地说:“快走!我撑不住了......”

“招四......”绿梨的眼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走......”

最终她还是咬紧牙关,拉着红榴快步逃开。

宿无的眼神变得阴冷无情:“你也背叛我,不会有好下场......”

就在此时,招四一个翻身,堪堪躲过那名魔将的攻击,但却被一名妖兵的利箭射穿了喉咙。

“大人!”

蝶隐一直在留意宿无那边的情况,心急如焚,恨不得马上飞到宿无身边保护他。就在她准备过去帮宿无时,一只乌鸦朝她急速撞去,撞得她一个措手不及。

“你的对手是我们!”季伶的声音随之响起。

蝶隐腰间银光映入青稚的眼帘,他看清那是皎月刀后,心中顿时一喜。遵循司幕之前所教导,忍着右臂的疼痛,他凝神一勾,皎月刀竟然自动脱离束缚,飞回到了青稚的手中。

细细抚摸着失而复得的皎月刀,青稚自信满满,御物术愈发得心应手,“原来我的皎月刀在你身上。”

“青稚,你什么时候学会的御物术?”季伶诧异地看着青稚,犹记得在他被抓之前,他可是仍对御物术一窍不通。

青稚得意地回道:“这几日,我跟司幕公子学的。”

司幕?季伶手中动作猛地一滞。

他会御物术?

而且再怎么样,御物术又怎会是如此轻易就被掌握的呢?

蝶隐见状,欲化作银蝶飞走。眼疾手快的青稚以神御皎月刀飞向蝶隐,迫使她退回原处。

见季伶还在愣神,青稚忙唤他:“季伶!你今日怎么总在发呆,快帮我拦住她!”

季伶回过神来,压制住心中的疑虑,专心应战。

此刻,蝶隐正被季伶的鸦群困住,一旁的青稚更是利用皎月刀紧紧逼近丝毫不退让,一时之间她无法脱身。

蝶隐因分心渐渐招架不住季伶和青稚的的默契配合,狼狈间,她伸手朝天蓄力朝地上一击,瞬间她身边困住她的鸦群被震灭。

好不容易能有刻间的喘息,蝶隐眉头紧皱,朝没完没了地进攻的青雉和季伶道:“一旦神仙伤到凡人可是要受天罚的,难道你们就不担心你们那位大人吗?”

“你还是先担心你自己罢。”青稚嗤之以鼻,手中皎月刀如蛟龙出海,直冲蝶隐命门,“休想阻碍我师傅!”

御刀的间隙,青稚看向季伶,季伶心领神会地朝他点头。目光交汇间,无声的默契在两人之间传递。

他们相信瑶光,所以绝不能让蝶隐离开给瑶光造成麻烦。

只见,季伶双手交叉于胸前,冥思施法,召唤鸦群掩护配合青稚攻击蝶隐,一只只眼睛通红的乌鸦从四面八方朝蝶隐飞去。

青稚接着鸦群的掩护,退至一处,口中念念有词,以神御刀,皎月刀在黑夜与鸦群中如银光乍现,锲而不舍地击向蝶隐。

另一边,瑶光手握长剑,势如破竹,伴随着绿梨暗下的定身咒,这一剑她势必刺中宿无。

然而,就在剑尖即将触碰到宿无胸膛之时,他却出乎意料地向前一步,竟徒手握住剑身,鲜血顺着他的手掌流淌。

诡异的是,他风雅至极的眉眼弯如月,嘴角更是露出毫不掩饰的嘲讽。

瑶光报仇心切,想要将剑刺入宿无胸膛,却发现剑被宿无紧紧握住,动弹不得。

突然间,金光乍现,一道天雷犹如奔雷般劈下,直冲瑶光而来。

这突如其来动魄惊心的一幕直冲司幕眼中,他瞳孔紧缩,头痛欲裂,逝去的回忆如同潮水般涌入他的脑海,让他忘记了呼吸。

正在安置徐妈妈为她疗伤的季昀之,也从未曾亲眼见过天罚,为瑶光心头一紧。

他来不及思索,下意识将自己手掌划开一刀,用鲜血成阵。顿时,瑶光上方出现了一朵莲花,与之前在司府见到的并蒂莲无异,神圣洁白。

天罚,分三道天雷。第一道使受者浑身麻痹,一旦被集中无法逃脱。第二道使受者以躯受雷,承受雷劈千倍之痛。第三道洗涤受者身灵,承受神与仙涤骨之痛。

每一道天雷与瑶光那不周山化神之痛相比,皆有过之而无不及。

第一道天雷如怒龙般从天而降,瑶光被困其中,无处可逃。莲花阵勉强抵挡了片刻,却终归无法承受那强大的神力,轰然破碎。

季昀之猛地吐出一口鲜血,摇摇欲坠。莲花阵的花瓣散落在瑶光身边,幽香阵阵。

饶是瑶光已做好心理准备,当那余威未消的天雷劈中她时,她仍然痛彻心扉。她像一条脱水的鱼,脸色苍白,冷汗直流,仿佛下一刻便会倒下。

她强忍着站起身,手紧紧握住剑把,再深一点,再深一点,宿无便无力回天。

“啊!!!!!”

可惜,下一道天雷完全不给她喘息的机会。

只见又一道天雷毫不留情地降临瑶光像被重锤击中,承受着千倍的痛苦,终于支撑不住,反手将剑插入地下,猛地双膝跪下,恨不得立马死去。

“什么神!什么仙!还不是被条条框框困住的蝼蚁!”

宿无的嘲笑声如毒蛇钻入众人耳中,“哈哈哈哈哈,连想杀的人都杀不到,你们连妖魔都不如!”

几乎昏厥的瑶光完全听不清宿无的叫嚣,凭着意志紧握手中剑支撑着自己不能倒下。她知道,天罚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再次降临,只要能够挺过这一次天罚,她就有机会将宿无置于死地。

但从未有人能够在天罚之后还能站起,尤其是在面对第三道天雷时。

就在她思考间,最后一道天雷轰然落下。她闭上眼睛,等待着剧痛的降临。

然而,预料中的疼痛却没有出现。

她缓缓睁开眼,地上鲜血一滴一滴从上而落,一个身影映着笼罩着她,她愣了神。缓缓抬头一看,眼泪随即夺眶而出,仿佛空气都在这一刻凝固了。

“我说过,我会帮你。”他声音是如以往不同的沙哑,仿佛羽毛清扫而过,低沉酥麻。

司幕站在她面前,脸上是如以往一样的清冷淡然,但他的身体却在微微颤抖。他握紧拳头,试图隐藏这种不易察觉的颤动。尽管他在强撑着微笑,但苍白如雪的脸色,以及嘴角缓缓流淌着的血痕,无一不在透露着强烈的痛苦。

更何况,他的背后还有一支穿过肩骨的利箭!

瑶光看着他假装镇定的样子,心想,他一定痛吧?

这最后一道天雷是威力最大的,也持续了最久的时间。瑶光仿佛经历了数百年,漫长到司幕的血滴在她裙摆上晕染开,将她整个裙脚染红。

曾经,好像也有人如此替她挡过天罚。

终于,天罚散去了。司幕像是抽取了所有力气,单膝跪地。他那深不见底的双眼如盈盈琉璃般望着瑶光。

他说:“我知道你还有力气,去吧。”

瑶光望着眼前奄奄一息的司幕,口舌竟然干涩难言。她说:“好。”

她咬紧牙关,用剑支撑着身体,缓缓站起身。再抬起头时,她已眼神笃定地望向早已挣脱阵法,在不停撤退的宿无。

她一步一步走的虽然慢却极有力量,长剑在地上划出长长的痕迹,刺耳的声音如催命符般响彻整个王府。

宿无完全没有料到司幕会挡下最后一道天雷,看着来势汹汹的瑶光,漫天的杀气几乎要将他淹没。他手忙脚乱地想要将身边的人作为人质,但从天罚那刻起,大家早已从咒术中清醒,惊慌逃窜。

一不小心,宿无被台阶绊倒在地,此时的他衣衫凌乱,狼狈不堪,如街边乞儿。

他的目光瞬间变得阴冷,他痛恨,他痛恨现在没有魔力,像瓦片一样易碎的自己。

若他还是数百年前那个令人闻风丧胆的魔族左使,绝不会有人能轻易将他逼至如此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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