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煦和童慧第二天中午到了柬国，直接打车去了柏夏酒店，他打算近期都住在那里。

到了酒店洗完澡，正准备休息一会儿，黛葳的消息发了过来。约他在蓝卡见面。

一个小时后，康煦开车过来，车子停在咖啡厅外。黛葳等康煦在对面坐下来，礼貌道：“康先生先生来得很早。”淡漠又疏离。

康煦收起手机，直言道：“黛葳小姐找我做什么？”

桌上的咖啡没了香气，新鲜上桌却等待已久。

黛葳直截了当，打算以退为进：“康先生，您先前说要带可可回中国，还认真吗？”

康煦听她这样说，很是诧异，“怎么，黛葳小姐同意了。”

“对，我想过了，我和可可只有相伴的感情基础。说到底俞静去世了，但她是您的妻子，你们的婚姻一直都在，可可是她的女儿，也是您的女儿。”

在康煦听来这番话像是劝导，又像是宽慰，康煦不解：“黛葳小姐断定我能大度，不计较我妻子和别人的孩子？”

“她来到柬国后，花了近一年的时间才慢慢调养好。我之前一直在叔叔的店里，俞静偶然间去到那儿，看到了那幅画。”她迟疑了下，接着说：“就是那天你看到的那幅，她觉得画里的人，好像在哪儿见过。”

“我看过那幅画，没想到我和俞静有同样的感觉。”康煦沉在沙发里，一脸颓然，像是错失了什么，满是遗憾。

“他是我哥哥。”

“我知道，你叔叔告诉我了，很抱歉。”

黛葳明白他的道歉，并不接话，“我们就这样相识了，后来相处发现彼此心性相似，很是合得来，成了最好的朋友。”黛葳平淡地和他解释。那晚他们争执过后不欢而散，黛葳知道他还有心结。

康煦沉默不语，消化着黛葳的解释。过了一会儿又说起：“黛葳小姐难道没想过，可可的去留或许不在你我。”接着说：“我会尊重孩子的想法，黛葳小姐想必也会。不知道黛葳小姐为什么会做出刚才的计划，也许你愿意解释。”康煦很清楚黛葳对可可的感情，愿意放手，匪夷所思。

“我只是不想自私地留下可可。”

“我今天回来，是想带可可去一趟香港。”康煦说起自己的安排，说完又觉得不太妥当，补充道：“大概一周后回来。到时候我们再来讨论可可的去留。”

黛葳无言以对。

康煦带俞可可去见了堂爷爷。俞老爷子许久没见过自家小孩子了，抱着小可可放在双腿上不撒手。老人家坐轮椅久了，康煦怕孩子压伤他的腿，几次要抱孩子下来，老人都不肯。

老人是真的激动了，拉着孩子的小手不放开，又让康煦带着他和孩子去吃附近的小吃，逛街市。而可可显然对老人的热情招架不住，玩了一天就开始要回家。到第二天干脆在酒店不出去了，一个人在门口嘀嘀咕咕说了半天，要妈妈要葳葳，任凭康煦和童慧怎么哄都无济于事。

康煦不想长途电话过来让黛葳看到自己照顾不了孩子，于是第三天一大早就坐飞机带她回柬国了。

先让童慧回订的酒店，他自己带孩子去了蓝卡。一进门小姑娘兴奋地围着黛葳到处转，康煦把孩子交给帕花，让她们在一旁卡座吃东西，自己走到黛葳面前，无奈地说道：“看来，要带她回国有点难。她习惯了和你们一起生活，短时没法分开的。”

康煦看着黛葳，黛葳的神色有些尴尬，似乎不可思议，可那神情，分明又是欢喜的，“她和我们生活了三年，没那么容易割舍的，需要时间。”

小孩子没那么容易糊弄，尤其是聪明的俞可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