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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遥远彼岸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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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从上向下看,绝境带就如同一圈黑胶唱片,那是纯粹的如沼泽一般的黑色,能把任何试图试图越狱的鬼魂吞噬。

被吞噬的鬼魂并不会死,他们只会被拉入沼泽,陷入没有止境的窒息,直到殿主在某年某月想起来,派小鬼在绝境带中打捞一圈,他们才能再次重见天日。

不过有的殿主记性不好,十年二十年也未必能想起来一次,比如四殿主李旦。

庄白走入绝境带时,脚刚踏上去,整个绝境带就开始波动起来,被困住的恶鬼们低哑地嘶吼,地面上煮饺子似的翻滚出瘦骨嶙峋、白花花的手臂腿脚。

“啪”的一声,一只胆子大的恶鬼从庄白脚边伸出手来,如同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死死握住庄白的裤子,想要借着力从绝境带中攀爬出来,但下一刻,他仿佛被庄白的皮肤灼烧到一般,苍白的皮肉滋滋冒烟,仿佛腐坏的果皮一般飞快地脱落下来,露出森森的指骨。

那恶鬼发出一道痛苦得变了调子的尖叫,缩回了变成白骨的手,一边恶毒地咒骂着,一边重新沉回了绝境带的沼泽中。

不知是不是那鬼方才的嘶叫声过于巨大,整个鬼蜮沉寂了一瞬,紧接着触底反弹,喧嚣的沸声喑哑着荡漾开来,然而庄白充耳不闻,稳稳地缓步上前,时间在这里不规则地流动,不知走了多久,庄白终于看到了两个人影。

李旦头也不回地在前面走,走过之处众鬼跪伏,绝境带的恶鬼不敢动殿主,眼珠子却快速地滴溜溜转,对那个跟在李旦身后的少女垂涎欲滴。

少女娇嫩的皮肉仿佛清晨的栀子,偏偏这朵栀子是个好奇心强的,即使被带到这种地方,依然忍不住东张西望,丝毫没意识到自己在众恶鬼眼中就像一块鲜美肥腻的肉,众鬼的嘴巴都忘记闭上,口水吧哒吧哒地向下掉,可是他们一个个眼露绿光,却没一个敢上前。

李旦手腕处系着一根绳子,绳子的另一端栓在后面少女的手腕上。

——从背影就可以看出,那少女正是骆诗。

李旦虽是闲庭信步般悠然迈着步子,可不知为何骆诗在后面紧赶慢赶小跑着都追不上,李旦丝毫没有照顾到落在后面的少女,步伐依旧如常,绝境带本就如同沼泽,湿软难行,骆诗又忍不住东张西望,于是在后面跌跌撞撞,几次摔倒。

庄白跟上去时,骆诗正好又结结实实摔了个狗吃屎,发现绳子拽不动,李旦这才停下来,不耐烦地抱着手臂等着,看骆诗艰难挣扎着想要站起来,李旦冷眼旁观得像块石头,动也不动,丝毫没有要上去帮把手的意思。

骆诗可能已经习惯了,摔倒后也没求助李旦,她依旧很好脾气地说让李旦等一等,然后自己想要站起。

骆诗被冻僵的手指按住冰冷潮湿的地面,只是这地方实在邪门,她压根用不上力,全身就像是在梦中一般软成了一团没出息的棉花,她抬头看了一眼不耐烦的李旦,咬着牙想要掐自己的大腿一把,好让它们恢复点知觉,可是还没来得及拧疼,就有一只手握住了她的手腕。

一片淡淡的阴影遮住了鬼影重重的红光,那人不知是从哪里冒出来的,骆诗抬起头,看到来人的面孔后愣了一下,随即说道:“咦,是你!”

李旦难得地没见到庄白就冷嘲热讽,他压根就没说话,还是抱着手臂,侧面对着庄白和骆诗,一言不发地看着庄白将骆诗拉起来。

庄白问道:“你认识我?”

“谢谢。”骆诗礼貌地说道,“不认识,但是记得,你和一个女生当时来医生的值班室里找我。”

“你当时在?”庄白在口袋里摸了摸,好巧里面还装着一包纸巾,他把纸巾递给骆诗,说道:“不好意思,我没找到。”

骆诗接过纸巾,一边仔细地擦自己沾了泥浆的手指,一边说道:“是呢,确实不好找,我当时被封在玩具熊的眼珠里了,我看你当时看了什么东西就冲出去了,好像很着急,事情解决了么?”

虽然庄白是第一次见到这一世的骆诗,但他发现骆诗与谢灵山带回来的小女孩性格极其相似,看人的时候都是笑吟吟的,说话也不紧不慢,着急不起来的样子。

庄白说道:“解决得不是很顺利。”

“啊。”骆诗真心实意地遗憾说道,“那怎么办,有办法补救么?”

“我来就是找他补救的。”庄白这样说着,只见骆诗伸手去拉李旦的袖子,手指还没碰到,李旦便跟背后长了眼睛似的一拂袖,没让她碰到。骆诗也不生气,说道:“他是来找你的。”

“我知道。”李旦不咸不淡地回答,看了庄白一眼,“她情况怎么样了?”

庄白大致说了一下施青目前的情况,说到施青性命无虞,也没见李旦松口气,说到施青魂魄离体的病症,李旦也依旧无动于衷,只是点头道:“我知道了。”

庄白:“你这边准备好需要多久?”

“一个月。”李旦简短地说道,“一个月后我给你消息,你直接把她带下来。”

虽然平时的李旦也不讨喜,但是现在的李旦有些过于让人讨厌了,庄白觉得很有可能是骆诗在场的原因。虽然李旦不说,但庄白也知道骆诗的事情变得有些棘手,因为很显然,不同于那些一旦投胎就把在地府里发生的事忘得干干净净的人,骆诗就像是有了抗药性,她的魂魄中开始残留记忆了。

要洗去她的记忆再把她送去重新投胎是挺难的,估计得让李旦头疼了,庄白也不欲在这里久留。

于是庄白交代完这件事就跟两人道别,转身便要回去,但还没迈开步子,骆诗就偷偷抓住他手臂,庄白疑问地看了她一眼。骆诗很好脾气地对李旦说道:“等一下我,很快的。”

说完,骆诗便拉着庄白往一旁走,李旦没说同意但同样也没反对,只是继续无动于衷地站在原地,手腕上的绳子倒是被放出了更多。骆诗拉着庄白走了一段距离,回头看了看,觉得李旦应该听不到了,这才停下来。

这是四殿的地盘,风吹草动都逃不过李旦的眼睛和耳朵,不是走远一点就能解决的,不过庄白觉得没必要提醒她。

骆诗很警惕地把头凑过来,用气音小声地问出了第一个问题:“他叫什么?”

庄白略微有些不可置信:“……你不知道?”

骆诗抓了抓头发:“我被他救出来的时候就问了,但是他不告诉我。”

“他叫李旦。”庄白丝毫没犹豫,直接告诉了骆诗,怕她不清楚哪两个字,又补充道:“木子李,早晨的旦。”

骆诗小声重复了一遍,望向李旦的方向,见他背对着他们,肩背闲散地微微落下,完全没关注着这边的样子,然后才说道:“我之前跟他是不是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了,骆诗当年并不叫骆诗,她姓林,十二三岁时就被谢灵山买了回来,那天庄白和谢灵山一起去镇上喝酒,夜里慢悠悠地往回赶,夜黑风高的,正好碰到一个小姑娘被老鸨薅着头发要被拽回青楼里去。

那时虽然战事仍未停歇,但谢家军将敌人死死地控制在关外,因此大宁内的百姓慢慢地走出战火的阴影,整个大宁的烟火人情已经再度有了春风吹又生的态势,烟花柳巷地便是恢复得最快的产业之一,醉生梦死可谓一乐,青楼生意火爆得很,老鸨们买姑娘也是不遗余力。

此时谢灵山已经不再是那个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年纪了,她即使想管,也不可能救得下全天下的可怜人,也逐渐学会了袖手旁观。

只是那日见到的小姑娘却有些不同寻常,从老鸨的骂骂咧咧中可以大致听出来,这小姑娘是偷偷溜走的,可惜没成功,被小倌看到给老板娘通风报信,这才又被抓了回来。

被薅着头发走了一路,若是寻常的青楼女子,要么撒泼打滚耍无赖,要么觉得羞愤难当泪洒当街,总之应当是出不太和谐的大戏,但是这个小姑娘却不太一样,被薅得呲牙咧嘴的,但是仍然没叫疼,说话还是轻声细语的,跟老板娘好声好气地商量,想让她动作轻一点。

老鸨见她这样,更加觉得她不知悔改,再斜眼一看,这小姑娘见她跟自己对视,居然还冲自己笑了笑。

“你这死丫头,不知羞耻,不知悔改,不懂感恩!迟早让老娘赔死!”她扬起手来,随便又痛快地赏了她一个嘴巴。

她手上带着金的玉的各种扳指,这一掌扇下去,掌风都能听见尖啸,重重地打在小姑娘娇嫩的脸上,一下就给她刮出好几条血痕。

谢灵山虽然没打算管,但还是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站在长街对面静静地看着。庄白也跟着停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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