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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 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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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深带着谭杏花从一楼开始转悠。这幢房子坐北朝南,一楼靠北有一间厨房、一间卫生间、一间堆放东西的房间,房间里挂着许多腌制的肉类。靠南是堂屋和一间卧室。二楼是和一楼一样的格局规划。还有一个大院子,院子的一角养了几只鸡。每个房间都有一个特点,就是干净整洁。

梁深又领着谭杏花出了院子,去村里转转。这个村庄比谭杏花家的村庄大,有大概五六百户人家。从家出发往东南方向走一百五十米左右,就有一条水泥路。南北向的水泥路,一直通到出村子的路口。水泥路的东边是村里的地,但是大部分都由集体出租或是承包了。只有少部分人在自己种地。农村现在人口流失严重,年轻人都外出打工。几乎都留在了打工地,结婚生子安家。他们这个村子虽然有五六百户,但有许多家是常年铁将军把门。

出门往西是村里的一些自留地。

“你家的自留地在哪儿?”

谭杏花比较关心这事。

“走,我带你去看看。”

他们往西边走去。走了一小截路。

“这家人是做豆腐的,全村的人都在他家买。”

“哦。”

“还顺带开了一家日杂店,什么盐酱油的,都有。”

“嗯。”

梁深顺带介绍一下村子周边的情况。两个人没走多远就来到一片空地。

“那,到了,那边。”

梁深手指着前面回头说道。然后又继续往前走。说实在的,走田埂这样的路,他不在行的。他更担心她,他回头去看她。天啊,她正光着脚丫走在田埂上。她出门穿的新鞋,现在正在她的手上。虽是春三月,清晨阳光柔和,薄雾氤氲丝丝缠绕在大地之间,沁凉入骨。

她看到他停下,还以为到了。

“是这里呀。”

梁深有点懊悔,干嘛没事先忙着看地啊,到处看看不就得了。现在怎么办?她的一双脚冻红了,连着一截小腿。裤子因为怕弄脏卷得高高的。

“哇,地整的平整着呐。”

一双新鞋在她手上划出去一圈,她发出一连串的啧啧赞叹。

“这是什么?要移栽吗?”

谭杏花看到稻草覆盖下生长的绿色秧苗,她的脚已经往下探出去。

“不是。”

梁深掉头赶紧继续往前走,再多停留一会儿,她可能会下到田里。

嗯?不是什么?哎?这?

哦,是搞错地方了。她赶紧跟上。他在前面踉踉跄跄,她光脚走的四平八稳。

“这里。”

“是这里吗?”

“对,这块和那块。还有这斜坡上一小块。”

“哇,地平整啊。”

还是这一句。一双鞋子重新又划出去一圈。种的有大蒜、乌菜、香菜、葱。

“行了,回去吧。”

啊?我菜还没看全啊,就回了?谭杏花把目光转向他,他已经掉头往回走了。呃?回吧。不知道为什么,他好像突然就气呼呼的。

从田埂上来,走到小道上,他停下转身。“快把鞋子穿上。”

“现在?”

“嗯。”

“不行,会把鞋子弄脏的,等﹍”

“哎哟,这鞋子弄什么脏啊。穿上。”

他好像不耐烦了。可是谭杏花看着脚上的泥沙,犯难。

“用袜子把脚擦一下不就行了。”

“那,袜子也弄脏了。”

晕。

“袜子脏了回去洗洗不就行了。先把脚上的泥弄掉,然后穿袜子再穿鞋,就只有袜子脏了。”

“不行!我裤子会坐脏的。”

晕,袜子的问题还没解决,裤子的问题又来了。看样子她什么都舍不得弄脏,除了她自己。梁深一拍脑门,我输了,尽快回去吧。上了小道后,梁深大踏步走的飞快。谭杏花在后面可劲追,心里却在嚷嚷,干嘛跑那么快啊。

他们走到院子围墙外时,秦兰正在院子里。坐在小板凳上摘菜。先是看到儿子急匆匆地走了进来。还没来得及张口,儿子就急匆匆地进屋了。她心想,咋了?还有一个呢?一会儿后,谭杏花从院子门进来了。哟,光着个脚丫站在院子水泥地上,手上拎着鞋子。

“我回来了。”

“哦,这是﹍”

秦兰以为是因为穿了高跟鞋出去的,走路不稳,滑进水沟里了。可是她的衣服是干净的,手上是运动鞋。

“我怕弄脏了鞋子。”

呃?秦兰有点儿晕。

这时家里养的一条黑色的土狗,凑了过来。昨天因为家里办大事,所以把它暂放在了别处。

“咦,小狗。”

谭杏花两眼放光。

“是的,它叫开心果。”秦兰说道。

“哦,开心果,你好。”

开心果好像挺傲娇的,只是瞧着谭杏花。

“进来。”

儿子在屋内高喊。

“哎。”

谭杏花连忙风风火火地跑了进去。临走前还不忘记和秦兰以及开心果打个招呼。“我先进去了。”

秦兰心里藏着个疙瘩:这孩子的性格还是个孩子,还没定性啊。不知道他们的性格合不合得来?对于他们的未来,秦兰是有些担忧的。当初媒人介绍时,她家里情况看起来还好,在镇上还有房子。后来去她家相亲时,她家在村里的房子也是不错的。她呢,有小学文化,模样也还清秀。人老老实实的,沉默寡言不聒噪。年纪小呢,可农村这里都是这样的。没什么优点,也没什么缺点。其实找个条件一般的也好,日后儿子可以镇得住。

今天早上见到身穿粉色卫衣的谭杏花,秦兰有些惊讶,这孩子的变化真大。昨天刚进门时,妈呀,整一个‘五颜六色’。可今早再见时,她的头发乌黑柔顺扎成马尾,皮肤在粉色卫衣的映衬下干净白皙。果然是人靠衣装马靠鞍。再看看儿子瞧着的眼神,秦兰知道这是儿子喜欢的人。先前的担忧稍微减轻了些,年纪小不能分忧,能给儿子带来快乐同样是幸福。

谭杏花刚跑进客厅。

“楼上。”

梁深在楼梯间探出头来。

谭杏花跑上二楼。

“把鞋子放下,然后过来。”

谭杏花依言行事。放下鞋子,跟着他去了卫生间。

“坐下,先把脚泡热。”

梁深已经放好了一盆热水。

谭杏花坐在了他准备好的小板凳上,把脚放进热水盆里。一股暖意顺着脚底往上涌,直至她的心里。

“泡暖和了再出来。”

他把一条毛巾搭在她的肩膀上,将一双棉鞋放在盆边。然后转身下楼去了。

一串噔噔噔的响声后,传来楼下院子梁深一边帮妈妈摘菜一边聊天的声音。

啊,原来人与人是这样的不同。母子、夫妻之间,原来是可以这样的啊。哦,虽然谭杏花也不确定他和她算不算真正的夫妻。她的脚趾头轻踩着热水,热水在翻涌,心头滚烫。她想,自己应该下去帮忙,可是舍不得一盆热水。她焦急地等着水冷,这水怎么还越来越热?左等右等,终于水冷了。谭杏花一通忙,然后下楼去了。

他们母子已经把菜摘好了。秦兰在厨房里洗菜。谭杏花伸出去的手,又缩了回来。婆婆做事,她根本插不上手。她在一旁默默观察学习。但是还是有收获的,可以说是大大的收获。谭杏花终于找到了最佳的‘岗位’,烧火。这个她在行,而且技术一流,导致梁深直接‘下岗’。秦兰煮饭和炒菜需要的火头,谭杏花控制的非常到位。谭杏花也记下了另一件能做的事,捡柴火。

还有就是和开心果打成一片。她边烧火边找开心果聊天。开心果在她的喋喋不休的‘攻势’下,‘弃暗投明’。

当然,一开始还是比较矜持的。谭杏花喊它,它只稍稍斜一眼。但是攻势越来越猛,它招架不住,于是就范。

开心果瞪着一双清澈见底的大眼睛望着谭杏花,就随在她左右。这个家一直就是安静的。平时梁深在家,不是看书就是学习。秦兰不是家务就是地里。它寂寞了好久,它活泼的灵魂在遇到谭杏花后终于觉醒。

秦兰看懵了,这开心果是儿子捡来的。养了两年之久,嗬,现在好像才是找到了真正的主人。

梁深笑着骂开心果是背信弃义的家伙,居然不和他玩了。

有了开心果的陪伴,谭杏花更加喜欢这个家。对她来说这里就是天堂,老天原来是这么的仁慈,让她顷刻间便拥有了梦想中的一切。

晚上睡下前,梁深教了她怎么刷牙、早晚都要刷以及一些生活常识。原来他一直在注意着自己。倒在柔软舒适的被褥中,她的睡梦里都是笑声。开心果就在她的床边。梁深在隔壁。她打着哈欠想,争取明天第一个起床。

第二天,梁深起床洗漱时的动静才把谭杏花惊醒。妈耶,明明在家时天不亮就醒了,这换个地方还睡不醒了。谭杏花跳下床,铺床叠被。再伸头看看隔壁房间,呦吼,人家房间整洁干净。

她进了卫生间,着急忙慌。行了,快快快,前面的同志让一让,让她先洗洗,加个塞。还有一条狗。

呼噜噜、哗啦啦,行了,洗漱干净,下楼咯。风风火火。

“着嘛急啊,早饭还没做好呢。”梁深在一旁嘟囔着。

“做好了就晚了。”

咚,一人一狗出现在厨房门口。把正在厨房的秦兰吓一跳。

“咳咳咳,妈,早。”声音轻到不能再轻了。

说完,谭杏花就钻到炉灶下,躲了起来。昨晚上没少给自己打气,今天早上见到秦兰的第一时间,一定要开口喊妈妈。结婚那天,她是有喊秦兰妈妈,那是按照要求做的。昨天一天她也没能开口,大概是没自信吧。现在她知道的是,她是真想有一个秦兰这样的妈妈。

“哎。”

秦兰愣了一下,赶忙补上答应了一声。

幸好赶上烧火,谭杏花暗自庆幸。

早饭是豆浆、白水鸡蛋、乌米饭团、西红柿。还有豆脑。乌米饭团中间的夹心是黑芝麻碎加白糖花生碎。

吃过饭,帮秦兰收拾好后。梁深回房间看书,说是要复习,工厂有技术比赛。

‘技术比赛’是个什么?谭杏花的心,就跟围着她团团转的开心果一样。他不能陪自己了。

书是摆在桌上,可梁深的心跟围着谭杏花团团转的开心果一样。终于他合上书本,回身看向门口,等着她‘路过’。

谭杏花和开心果一上午假装路过门口无数次了。她再次路过,悄悄往房间里张望。开心果摇着尾巴进屋去了。哎哟,真是没白疼啊,谭杏花想什么它都知道。

“哎,不能进去。”谭杏花假惺惺地呵斥。

四目相对。是期待出现的状况。呃?说点什么吧。

“我”

“我”

“你”

“你”

“你说”

“你说”

不约而同,两个人笑了。

“走吧,出去玩。”梁深说道。

“嗯。”谭杏花立刻起身。

“我带你去山上玩。

“好。”

开心果已经等在院子里了。

等到穿鞋子时,谭杏花犯难了。这么好的鞋子去爬山,会穿脏的。

“怎么了?”

梁深已经准备好了出发。

“有没有旧鞋子?”

“干嘛?”

“新鞋,会弄脏的。”

“嗬,就个泥巴有什么?走!”

梁深满不在乎扭头就走。谭杏花只能跟上。

“妈,我们出去玩会儿。”

“嗯。”秦兰在厨房大声回答。

“开心果,你在家哈。”梁深说道。

开心果跟没听见似的,已经等在了院门处。

谭杏花耐心地劝导,“开心果在家玩哈,我们一会儿就回哈。”

劝是没用的,在门打开的时候,开心果的小脑袋硬是往外挤。可被一只大手按了回来,他们俩跑了。把开心果气得在院子里跳脚呜呜叫,这两个重色轻友的家伙,合伙不带它玩!

他们出了院门,往后山的小路走去。

于是,第一次谭杏花不会走山路了。她走山路一直是如履平地。现在是这里不能下脚,那里也不能。

“那里。”

“什么啊?”

谭杏花自顾忙着找可以下脚的地。

他把她往前一推。

哎哟!谭杏花踩进泥里。糟了、糟了,我的鞋子!

“好了,现在是旧鞋子脏鞋子了,可以正常走路了吧。”

他轻松地背抄着手往前继续走。“走,带你去山顶。”

谭杏花心疼归心疼但事已至此,放弃了挣扎。当谭杏花满血复活后,梁深就不是对手咯。谁带谁?虽然一次没来过,凭借谭杏花的本能,她带着他到了山顶,轻轻松松。

哎哟,妈耶,可算是到了,再高一点儿,估计自己就要瘫了,梁深喘着粗气跟在谭杏花身后。

“啊,空气真好,阳光真好。”

谭杏花张开双臂迎向太阳。

远处是绿色和黄色,近处是绿色、红色、黄色,深红浅红,点点簇簇。

半山腰有一株杏花树正在盛开,一树树一簇簇的粉白粉红,粉嫩的花瓣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璀璨如天边的朝霞盛放在半山腰。

谭杏花家的山比这里多,而且高。她爬过无数次,可她的眼中只有各种可以吃可以用的东西,从未去驻足欣赏过,从没领略到山顶的风景是如此的美不胜收。

呼吸终于平静下来的梁深,慢慢走到谭杏花身边,两人并肩向远处眺望。

“咦,那是什么?”

梁深顺着谭杏花手指的方向看过去。

“哦,是村民们祈求福气好运的地方。嗯,据说这块巨石有一百多年了。”

那是一块巨大的石头,石头前有人摆放了一些供品。石头上刻着的字迹已模糊不清。风雨中矗立了近百年,生长留存于天地之间。

“村里的百岁老人说,他们的父母亲都说不清石头的时间。所以我估计更久。”

“灵不灵?”

“嗯,灵。”梁深应和了一声。

谭杏花扑通一声跪下,双掌合十,嘴里念念有词。态度端正、深信不疑、虔诚之至。

梁深笑了,这么幼稚的小丫头啊。但他不敢明目张胆的笑,以免影响到她的虔诚。

梁深在山顶边缘坐下,极目远眺。不一会儿,谭杏花也坐了过来。

“嗯?你还习惯吗?”

“嗯。”谭杏花使劲点头。

两个人默默地坐着。虽有千言万语。

一会儿之后,梁深说道,“走吧,早上山里凉。”

他们下山。谭杏花顺便捡柴火。谭杏花手脚并用,枯枝码成两堆用藤条扎紧,中间穿一根长树枝,挑上,回。

梁深一旁连嘴都插不上,更别提插手了,他不会。他惊奇地看着谭杏花忙碌。

下山时,梁深忍不住问道,“哎,刚刚你许了什么愿?”

“不能说,说了就不灵了。”

“哈哈,还迷信呀。”

“我以后每年都要来这里。”

梁深心跳漏了一拍。她是在说永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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