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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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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心而论,陆一帜和江玿在开学后总是无法对线。

他说他的,她理解她的。

眼下这句“回我们的家”并没有歧义,共同生活了很长时间,江玿的家于他而言也的确是另一种意义的家。可江玿脑子里的恋爱频道还没完全转台,对这一敏感又暧昧的说法,决定采取纠正并且大发雷霆的方式。

赶在江玿开口前,陆一帜像意识到了这番微妙的口误,趁着江玿还没给他冠上什么罪名,施施然改口:“哦,说错了。”

她眼神一抬。

“是你家。”

他这么说,泾渭分明地分好你家和我家,反倒让江玿觉得自己刚才想开口说的话显得小气。

她吸了吸鼻子,不自在地“哎呀”了一声,“什么你家我家的。”

心里有咔哒的动静,抛出的钓鱼竿弯曲,忽然有上钩的迹象。陆一帜微微勾起唇角,似乎是为刚才的口误扬了个抱歉的笑容。

然后听见江玿说:“明明我家就是你家嘛。”

他坐在位置上,和站立的女生对视。得逞后,接受了江玿的慷慨。“嗯。那周末回我们家吗?”

看着这样的陆一帜,江玿脑子里忽然冒出“关爱留守儿童 ”的标语。好像他就是个等待大人回家的小孩,热切期盼着能有人领他回家。

鬼使神差的,恻隐之心作祟,江玿点点头,竟然答应下来:“回……回吧。”

回家的理由很牵强。陆一帜说他有东西忘记带了,非要回家拿。江玿从答应下来到出发回家问了八百遍,问他到底是什么东西,现买不行吗?让江天华和邵玉送过来不行吗?或者等放长假的回去再拿不行吗?

他的回答很坚决,就是不行。

迈进家门的时候,事业型家长还在外面奋斗,发了个红包打发掉周末回家的小孩。与此同时,手机里的语音很大声传出:“冰箱里买的菜要坏掉了,反正你们呆在家里,要不然——”

江玿适时退出软件,中断了这条语音。

能动口的事绝不能动手。这是她妈在开学日告诫她的,所以动手做饭这件事,对她来说是不可能的。

只知道吃的江玿脱鞋、换鞋、扑进沙发一气呵成,声音从抱枕传出来,“饿死了,吃什么?”

负责收尾的陆一帜关门,跟在后面把鞋子摆进鞋柜,再把江玿踩歪的地毯扶正,手里拎着两瓶牛奶走到餐桌,“你妈不是说冰箱里还有菜吗。”

“菜是菜,餐是餐。”江玿坐起来,煞有介事地说,“这两者是有本质区别的,你不要混淆。”

言下之意是你不要妄图动手尝试,我更不会打下手帮忙。

“什么区别?”陆一帜很好学地问。

“菜是生的,餐是熟的,只需要我们动嘴就好。”

“哦。”他毫无感情地一声应下,将手里的牛奶瓶递给江玿。

外面天热,气温升高,杯壁的水珠滑落。

江玿不客气地接下来,咕噜咕噜喝了两口,解了渴,消了热才去问陆一帜:“这哪来的?”

“我在信箱里看到的。”

“我们家信箱?”

陆一帜点头。

她忽然间抓狂,伸手递出瓶子说:“来历不明的东西你给我乱喝!”

“放心吧,”他站起来,沙发塌陷的一角慢慢回归平整,把另外一瓶牛奶打开喝了一口,和江玿说,“大不了同归于尽。”

犹如一拳打在棉花上,泄气的同时倒回沙发,江玿看着天花板上的吊灯问:“那我们同归于尽前的最后一餐吃什么?”

“我来做饭吧。”

一锤定音似的决定,陆一帜趿拉着脚步走远。

江玿鲤鱼打挺直起身,“陆一帜,你疯啦!”

他没回答。

菜要洗,要切,变成餐前需要经过很多步骤和流程。

江玿是个挑剔的人,是十八年来爹妈手心里的宝,既没吃过苦,也没吃过难吃的菜。当然,学校食堂需要另说。

所以她站在开放式厨房的界限之外,抱着手臂,俨然指挥的教练。

“等一下,刚才那片菜叶子没洗干净。”

“诶这葱都干成这样了你还要用?”

“肉不是你这样切的!”

“番茄要烫一下才好剥皮啊!”

她挑了一大堆的刺,得了空档喘口气的时候,就见洗碗池前的陆一帜扭过头看着她,“要不你来?”

“休想骗到我这个廉价劳动力!”

话是这么说,但是目睹过笨手笨脚的男生企图在厨艺完全生疏的情况下徒手打鸡蛋,江玿受不了了。“你给我走开!”

他们两个人做了四个菜。抱着冰箱里的菜不是坏掉就是被他们做烂掉的想法,干脆把能想到的组合都做了一遍。

江玿的颠勺和行云流水的切菜手法都让陆一帜为之震惊。他久久说不出话来,她舞弄菜刀喊他快点把盘子拿过来。

料理台前手忙脚乱,不是水烧开了险些溢出锅的边缘,就是烫到手摸着耳朵然后嘴巴里不停“嘶哈嘶哈”。

陆一帜赶忙捏住她的手指放到凉水下冲洗。热度降下后,嘴巴里的“嘶哈”也跟着停了。

外面是准备收尾的夏天,高温依然停留。

流过指腹的自来水温热,折出交叠的手指。陆一帜问她:“你知道什么动物受热会吐舌头’嘶哈’吗?”

江玿不耐地说:“闭嘴啊,狗。”

这顿餐的制作过程有点崎岖。做完摆上饭桌已经失了大半胃口。

网络上“做饭两小时,吃饭十分钟”的说法不假,挑着湿哒哒的米粒吃了两口,江玿说她吃饱了。

这顿将就的饭光是看着就胃口尽失。

自给自足适合减肥人士,江玿在心里叹着,果然不适合她,她是要享福的人。

陆一帜给她夹菜,自动过滤掉那句“吃饱了”,用洗脑的语气说:“你很饿。”

“我吃饱了,别给我夹菜!”

“不,你很饿。”

“我不饿。”

“你很饿。”

“我不饿!”

他继而搬出那句语重心长的警句:“人是铁饭是钢——”

“好好好,”江玿妥协,“我很饿,我吃我吃。”

饭后洗碗毫无争议地落在陆一帜头上。

晌午,一天中最热的时候。困意频发,思绪沉坠。碳水让身体充满力量,却让脑袋不那么清明。洗碗的水声有点大,仿佛就在耳边。

新鲜初体验的男生用了十来分钟才把他们吃饭的碗全部洗干净。

关上水龙头,仰头倒在沙发上的江玿险些睡着,硬撑着眼皮,吩咐那边的陆一帜:“切点西瓜,我们去院子里。”

江家是栋小洋楼,外面围了个小院子,供事业型的爹妈闲来无事时能在家看看花草,陶冶情操。

背阴处做了推门和榻榻米,外面是接地气的一口大缸,正模仿动漫里洗手钵,氛围感十足。

离开人造冷气,他们开了电风扇摇头。

一下一下吹过发梢和衣领,拂过闷热中的倦意,切盘的西瓜放在小桌桌面上,沁入鼻腔的凉爽催生午后的困意。

榻榻米空间很大,江玿躺下来,陆一帜也躺下来。隔着一臂的距离,江玿摸索旁边做装饰的报纸,分出一张来拍到陆一帜身上。

他欣然接受,展开,像模像样地盖住自己的肚子。

江玿看着他的动作,非常满意地竖起大拇指,“不错。”

她还引用网上很火的梗来点评:“不愧是刻在骨子里的盖肚基因。”

见她磨磨蹭蹭,陆一帜干脆坐起身,抓起她手里的那张报纸,帮她摊开展平,将“盖肚基因”发挥到极致,盖住了江玿今天穿露脐装露出的一小截腰。

“睡。”他说。

午后太放松,她懒得计较或是追究,懒洋洋地模样动画片,说:“好的船长。”

推门移开一小片,让自然风吹进来。

从小到大,他们有很多个时刻在这张榻榻米上度过。

12岁升初中的暑假,15岁升高中的夏天,还有18岁的现在。手脚放松,眼睛很困,脑袋却出奇得清醒。

江玿侧过身,双手叠放枕在太阳穴下,她的视野里是陆一帜的侧脸。

她像任何一次睡不着时问他:“你睡了吗?”

而他不同于以前闭着眼睛说“马上就要睡着了,但是被你吵醒了”,这一次他没有闭上眼睛,答案也比往常离奇,“睡了。”

江玿继续话题:“你忘记带什么东西了?”

“不知道,”他直白地承认,“等下回房间看看。”

“你骗我啊。”

明明是指认的话,没了往常的凶神恶煞成分,竟然还有轻轻的娇嗔意味。

“没有,”陆一帜说,“上楼看看总能找到没带走的东西。”

“切。”她放弃侧躺,转了回去。

天花板上同样有吊灯,一根线从灯泡边垂落。但这只是装饰,这盏灯也没办法亮起来。无话可说又睡不着的时候,他们像以前一样,对发生过的事进行复盘。

开学仅仅一周,成为放飞自我的大学生之后,铺天盖地的新鲜劲头让他们的脑袋异常活跃,想法也特别多。

“问你啊,”江玿说,“开学那天你看到推文里那张照片到底是什么心情?不许骗我,实话实话。”

“有点惊喜吧。”

“哪里惊喜?”

陆一帜说:“我们好像长大后就没有正儿八经地合过照。”

“正儿八经?”她不认为,“那明明是偷拍。”

“拍的好看就不用计较这些。”

“看得出来你很喜欢,都转发到朋友圈了。”江玿故意说。

他侧过脑袋看她一眼,似乎不想再延续这个话题,转而问她:“那你呢,我找你吃饭你真的会很烦吗?”

他又把她那句“实话实说”强调了一遍。

“干嘛?难道说了你会改吗?”

陆一帜很诚实道:“不会。”

江玿对着天花板翻了个白眼,“就是刚开学我想交别的朋友嘛,你老在我旁边别人会觉得我们有一腿的。”

“那还不好?”

她激动起来,“哪里好了?”

陆一帜话锋一转,“直接筛掉了一批没有耐心的人。”

她又是“切”一声,“而且你说你认生真的很离谱。”

他着重道:“是真的。”

江玿转头,盯着他的侧脸,心里叹着这个话题无趣,赶紧打住,另起话题:“你为什么不加我同学?”

“我为什么要加你同学?”

“交朋友,当网友,或者变成发展对象。还是有很多种可能的。”

“不了,”他不想去想那些多种可能,“我有你就够了。”

“又来了又来了。”江玿撇嘴,“不暧昧就不会说话了是吧。”

“嗯。”他舒舒服服地闭上眼睛。

零碎的片段式谈话让大脑陷入混沌,困意席卷,眼皮自然阖上。那些新鲜的大学生活复盘的差不多,在将要入睡时,江玿叫了陆一帜一声。轻轻的,好似呢喃,名字衔在嘴边,比自然风声还要轻盈。

“陆一帜。”

徜徉的思绪犹如翻倒溪水的船只,在踏入梦境的边缘,陆一帜骤然清醒。

他没有睁开眼,也没有说任何谴责的话,只是用鼻音回应:“嗯?”

“我听听你是不是还活着。”

没头没脑的发言,让这个暂时重回夏天日常的午后更加惬意。

“嗯。”他回答。

“中午的牛奶是好的。”

“嗯。”

推门外洗手钵里的清水还在流,电风扇摇头运作,竖起的碎发吹到压下又立起,加固了这个难忘的夏天的印象。几堵墙外传来微弱的狗吠,谁家在欢喜大笑,路人按压共享单车的车铃,一天中日影长度最短的时刻,江玿和陆一帜躺在榻榻米上认真聆听那些生活琐碎。

末了,狗吠停止,笑声止住,江玿在睡着前说了最后一句话,“我们不用同归于尽了,事已至此,睡到天黑了再说。”

眼睛闭上,他自己都没察觉到唇角不自觉牵动,以愉悦的音调再次回应她:“嗯。”

作者有话要说:朋友们好,事情是这样的,我需要隔日更几下子,但是会很快恢复日更,还请朋友们不要忘记偶T-T

爱大家以及大家的评论!

祝大家好!(抱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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