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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她言而无信,他有负所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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闽霁一路往南,观天下,学种田,忙且快活。

而另一边,巍峨的皇宫中,萧晴身着朝服,面带忧色,踏上复命之路,身后跟着的是一瘸一拐的李破云。

萧晴心中如压巨石,林啸之事让他沉重万分。

一时觉得自己太心软,面对闽霁时毫无底线;一时又觉得自己不配为将帅,连朝廷重犯都看不住。

回京路上思来想去,他还是决定将所有罪责揽于己身,就说是因为自己疏忽才让林啸死在押解途中。

然而,谣言的速度远比行军速度更快,等他甫一踏入京城,关于闽霁捣乱导致林啸身亡的消息已经传得沸沸扬扬。

回京面圣时,萧晴首次敛起平日面对父亲的桀骜不驯,甚至略带几分讨好地解释:“闽侍读纯真善良,她认为太子之举最伤父亲颜面,故而想代为遮掩。她从未杀过人,这次出手实在是出于一片赤诚之心。”

太子觉得灾情赈不了,只能瞒,不就是从侧面说明皇上治理国家一塌糊涂,交给他的是一个烂摊子?

当然是伤皇上颜面!

皇上听完没有明确表态,只是淡然道:“嗯,待她回京,朕会亲自听她狡辩。”

萧晴闻此心头犹如被针扎般疼痛,父亲竟连半点面子都不肯给他。

他求情,他不听。

他说「父亲」,他说「朕」!

真是令他几近呕血。

“林都尉之死,实乃臣之疏忽,请皇上赐罪。”萧晴不改口了,坚持称皇上。

皇上却只是摆摆手:“退下吧!”

萧晴先退,李破云留下,倒显得儿子还不如侍卫亲近。

与此同时,遥远的南方,消息如同长了翅膀般飞快地传到灾区。

当闽霁得知朝廷将林啸之死归咎于自己时,她正满手泥垢、满脸疲惫地跟灾民一起翻土皮。

覃知县忧心忡忡:“闽侍读快些回京吧,否则便只能由得旁人去说,什么脏事破锅都往您头上扣。”

闽霁灿然一笑:“不是背锅,林都尉确实是我杀的,亲手杀的。”

“啊?啊!那他一定该死!”覃知县毫无原则。

“嗯,他抢我马车,耽误我南下。”闽霁说道。

“啊!他一定是要隐瞒灾情!”覃知县自己补充完整。

闽霁笑一笑权当作回应,情绪不高地坐在田埂上休息。

覃知县宽慰道:“闽侍读不必忧心,朝廷还没降罪,此事便还有转圜之机。若是朝廷糊涂降罪,我们就写万民书陈情。”

“这不重要,我烦恼的是另一件事。”闽霁轻声打断,“我从春水县一路南下,途径3州18郡,没看到任何让人眼前一亮的耕作之法。难道我们世世代代只能如此吗?耕田就这么点,产量就这么高,再也改变不了吗?”

覃知县眨巴着眼,没预备闽霁突然聊这个话题,像是被突击抽查,准备不足。

“县里……诶,去年开荒那个不少……如今铁价下降,想必明年……”

闽霁没逼他说出个具体数字,自顾自接着说:“如今摆在面前最大的问题是地少人多,百姓空有一身力气无处施展,只能给大户人家为奴为仆,甚至卖儿卖女。倘若家里有两亩薄田自给自足,谁愿意自甘下贱呢?倘若奴仆不易得,主人家又怎会随意打骂轻贱他们呢?”

覃知县:“诶诶诶,是是是。”

闽霁:“百姓无田,就像读书人怀才不遇。”

覃知县:“那可不!”

闽霁横过去一眼,覃知县识趣地闭嘴。

闽霁幽幽地感慨道:“即便如此,我朝百姓的生活状况已经是相当优渥,你看那南蛮、北夷之地,他们无不心生艳羡。”

“他们的土地更为贫瘠,粮食产量远不如我们,而且收成极不稳定。哪怕只是气候稍微变化,夏季稍显湿热,冬季略微寒冷,就足以令他们损失惨重。因此,每逢生存难以为继之际,他们便会选择侵犯我边境。对他们而言,反正都是死,与其坐以待毙,倒不如拼死一搏,或许还有可能在我军的刀剑下求得一线生机。”

覃知县不敢插嘴,乖乖在坐在一边听闽霁胡言乱语。

闽霁淘气地笑起来:“所以啊,我朝百姓必须过得好上加好才行。否则,南蛮北夷将更加绝望,连个可以向往、借鉴和劫掠的目标都没有!”

发展得好一点给人家劫掠?

覃知县对此更不敢随便附和,死命地闭上嘴。

闽霁说:“我原想着等秋收之后再回京,如今真是三岁看老,也没什么好期待的了。跟往年一样的种子,一样的耕作方法,收成又能有多大差别?”

闽霁比原计划提前返京,但也一直走到深秋,神州大地何其广袤无垠,回京路途遥远。

归京之日,各位监生家族皆表现出高度的重视与期盼,早在城门外十里之处便开始布置,各家默契十足地分散在各个必经路段搭建起迎宾棚,犹如集市般秩序井然。

侯府更是对此事极为看重,不仅精心筹备,甚至连德高望重的虞老太君也亲临城外迎接。

史湘湘没有亲人,只有早前雇来守护家中事务的李破云的同门,带着两名护院前来。史府并未另设棚子,而是直接蹭侯府的。

闽霁心疼史湘湘,想拉她一起进城。虞老太君却罕见地反对道:“这一程相伴尚未足矣?不曾见湘湘亦显疲态?快些让她早日归家,得以舒适地休憩片刻。”

闽霁放开史湘湘,茫然地跟祖母上马车,不安地问道:“京城里出什么事了?陛下不像要怪罪我呀,信中不曾有责备之意。”

祖母这表现明显是要找她单独说话,而且必须赶在进城前说仔细。

虞老太君亲切地搂着孙女,慈爱道:“是你自个儿的事。”

闽霁终于放心,笑道:“孙女一切都好。”

老太君爱怜地摸摸闽霁的脑袋,缓缓说道:“先前你让闽峨带信回来,我便想着如你所愿。但是,安王府久未上门提亲,东宫那边反而传出风声,祖母不得已只好与蔡国府定下亲事。”

“蔡钦文?”

“自然是他。”

“他愿意吗?”

“欢喜的。”

“那……那时候将军回京了吗?”

“还未。”

“那将军后来……”

“他难道还能来质问祖母吗?”

萧晴好像确实不能质问虞老太君,也就没有「拨乱反正」的可能。

虞老太君说:“他也是个实心孩子,你这一趟回来,定要来寻你的。你心里要早拿主意,想想此事如何了断。”

拿什么主意?

完全没主意。

好像与谁成亲都可以,又好像除了将军,其他人都不行。

为什么呢?

大概是因为她已经跟将军商量好了,怎可失信于人?

“太子为何那样着急?”

怪来怪去,就他最可恨。

“那时候时机最好。”虞老太君细细分析道,“当时外面都在传你在林都尉之死一事上负有重大过错,太子娶你,便是保你,是有恩于你和侯府。”

闽霁不屑地哼一声:“东宫幕僚整天就算计这些个天时地利!”

哪来的重大过错?肯定是东宫散播出去的谣言。

虞老太君的声音再放低一些,说道:“霁儿不要怪祖母,并非不让你如意,实在是等不起。蔡国府的聘书只比东宫的人早到三刻钟,这还是秦太傅冒险相助才有的好结果。”

“孙女明白的,祖母当然是给我安排最好的。”闽霁无力地扑进老人家怀里。

虞老太君继续说:“将军委婉地提过你与他二人之事,表示想要上门提亲,我委婉地拒绝了。蔡国府匆忙下聘本就惹恼东宫,将军再来凑热闹,更显得这场亲事胡闹。”

“下聘?过大礼了?”闽霁惊讶。

好家伙,她还没回家,三书六礼的流程已经走完一半。

虞老太君说:“纳征之后婚约才算正式确立。”

哦,正式呀?

也不用太正式……

“霁儿非将军不可吗?”虞老太君低头紧盯着孙女,不放过任何一丝微表情。

非他不可吗?

好像没到这份上。

闽霁摇摇头,为难道:“就是觉得言而无信,是我主动请他上门提亲。”

虞老太君放心了,笑道:“那便无妨,他知事态紧急却姗姗来迟,是他有负所托。”

闽霁不知道还能说什么,无聊地撒娇着:“祖母怎么现在才告诉我?”

虞老太君慈爱道:“木已成舟,多说无益,便教你在外头好好玩。也是担心你一个人在外头无人开解想岔了,毕竟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遭,没得钻牛角尖了。不怕的,就是成亲后还能和离呢!而且,蔡家孩子心性也是好的,你不妨多与他相处些时日看看。倘若实在不喜,婚期能拖,亲事也能退。不过,总是要等事态稳定一些之后再议。”

怎么算稳定呢?

要么太子稳坐东宫,要么东宫易主。

闽霁心里还没将这件事消化完,虞老太君又炸下一颗响雷:“东宫最近又看上将军府了,你阿爹糊涂不管事,月娘是个眼皮浅的,双方热络着呢!”

闽霁一听怒了:“怎么就可着闽家的女孩子祸害!”

虞老太君轻轻点一下孙女的唇:“口无遮拦,说什么祸害!”

闽霁乖巧道:“是,孙女说错话了,闽家好大的福气!”

“只是迎做侧妃,这是心里对我们还有气。”虞老太君缓缓说道,“正妃想定中书令孙女,吓得中书令连夜辞官。”

“可不得连夜辞官。”闽霁嘟着嘴,“辞官只断自己仕途,倘若搭上废太子,以后全族……”

虞老太君气得拧一下闽霁的腰:“出门一趟果然是野了,什么话都敢说!”

闽霁假装被拧疼了,哼哼唧唧地撒娇:“哎呀,疼,祖母不疼我了。”

虞老太君笑道:“那到底是疼,还是不疼?”

闽霁满腹委屈地依偎在祖母温暖的怀抱,沉浸于熟悉亲切的味道中,心绪渐趋平静,却也在这份安心之中放肆地将心酸倾泻而出,愈发显得楚楚可怜。

虞老太君心疼地安慰着:“我的乖孙,也不逼你成亲,只等过了这一阵儿。”

闽霁闷声回道:“没事儿。真没事儿。不关祖母的事儿。而且,我想他也没事儿。虽是约好的,但也谈不上生死约定。我们明明可以做得更好,是我们自己……两个人都不曾竭尽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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